趁着范扬满脸恍惚地往前走时,薛青澜扯着闻衡落后步,低声道:“衡哥,哪里得罪过范总镖头?”
闻衡转头看向他,讶然笑道:“怎这问?”
薛青澜悄声道:“你撺掇们喝酒,不是想借机缓和与他关系?难道是范总镖头觉得是魔宗出身,不该与你往来?”
闻衡望着他凝重侧脸,肚子坏水陡然软成团棉絮,他默然良久,方轻声道:“睡这久,竟然没睡糊涂。”他屈指在薛青澜额头上敲:“不过你就没想过另种可能吗,万是故意捉弄你呢?”
薛青澜茫然地看着他:“啊?”
薛公子好。”
薛青澜不露痕迹地瞟眼低头忍笑闻衡,颔首淡淡地道:“范先生好。”
闻衡向前步,和蔼地道:“范扬听说你回来,特意要过来起吃饭,想必是上次起喝酒,领教你好酒量,所以这回还想与你醉方休。”
话音未落,杀气顿生,两人齐齐向他怒目而视。
范扬纯粹是被闻衡在京城客栈那番话吓,听说薛青澜来,就着急忙慌地跑来,生怕个错眼不见,他们家公子就要为爱走天涯。薛青澜则是被他戳中“醉猫扑蝴蝶”旧事,恼羞成怒,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极幽微曲折人心算计他都能即时领悟,偏偏闻衡这问,却叫他露出犹如孩童般懵懂纯稚眼神,显然是打心底里把闻衡当成最信任依赖人,从未设想过闻衡会做出任何不利于他事,甚至连玩笑般防备都没有。
“怕你,祖宗,都怪搬起石头砸自己脚。”闻衡捏着薛青澜下巴。将他脸转向另边,不让他再盯着自己,遭不住地咬牙笑道,“就因为你这句话,今晚少不得要陪你们两个同醉场。”
闻衡恍若不觉,抱臂微笑道:“怎,说不对吗?”
范扬被他目光扫到,陡然激灵,连忙扯出个勉强干笑,圆场道:“……正是,当日金卮羽觞楼中有幸见识薛公子海量,在下好生钦佩。”
薛青澜咬着后槽牙,忍辱负重地道:“岂敢,范先生谬赞。”
闻衡满意地在两人肩上各自拍,赞许道:“家人不说两家话,这样才好。今晚就当是为青澜接风洗尘,酒逢知己千杯少,你们两个如此投契,正该多喝几杯。”
范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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