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砚察觉到,便多嘴解释句,似是嘲讽,“孤还记得六年前才进太清宫不久
陈桑漫不经心地回答些,又反问他,试探道:“那小景在这太清宫待六年,难不成还待出来感情不成,不想再出来吗?”
景砚敛敛笑,很疑惑似,“怎会?时候未到罢。下次再见,必然是在朝堂之上。”
什时候?陈桑连个马脚都捉不住。他度觉得景砚很可怕,十四岁就能舍南疆十万人性命,十五岁就能舍自己命待在宫中,如今又过六年,这宫中内外,他有多少眼线,朝堂之上,又有多少人手,除景砚自己,大约谁都不清楚。
景砚姓景,似乎是天生狠心,满天神佛都不可救。
陈桑脸色沉,面上却什也看不出来,只是道:“那小舅就拭目以待。此地不便久留,就先告辞。”
从陈家覆灭至今,他们已经有六年未曾见面。
陈桑并不再往前走,定在原处,很和气地笑笑。那张脸是被蛊毒毁,笑起来有种扭曲可怖,他却仿佛没察觉似,笑容愈深,“小景长大,舅舅都认不出来你。”
他顿顿,声音略低些,“你是个男孩子,却同阿姊长得很像。倒是,倒是可惜。”
可惜什?
从前还是陈桑还是陈家小将军时候,是很疼爱阿姊唯孩子景砚。即使因为身份相隔,平常不能见面,他都是将景砚惦念在心中,时刻不忘。可如今已与往常大不相同,他们彼此之间变化太多,陈桑,或是说夏雪青明白,景砚也明白。
他入宫有几件事,其中最要紧件就是打探景砚这边消息,却无所获。
景砚半阖着眼,身玄衣,声音遥遥地传来,“小舅,保重。”
陈桑脚步未停,从暗道离开。他走片刻后,萧十四也从树上跃下来,静等着景砚吩咐。
景砚思忖片刻,道:“派人盯着称心。南疆那边人,暂且沉下去,最近别有异动。”
萧十四话卡在喉咙里,像是要说什,可又不敢。
景砚同他般高,偏过头,露出小半个侧脸,浮着笑,连眼底似乎都是亲近,“怎会可惜?小舅回来后,祭拜过母后吗?她直很惦念着小舅,临走前也忘不掉。”
陈桑道:“怎敢去?在京中身份敏感,四处都是他眼线。”
说完这句话,他抬眼望圈周围,总算在不远处树梢上发现个身影,正在紧盯着自己举动。
景砚不再提陈皇后,他随意地问些南疆事宜,大约在三年前,南疆那边事,陈桑都是捡些无关紧要事报上来,至于重要都很模糊。现下景砚对南疆解全靠自己眼线。
这是他早就预料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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