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砚笑笑,端起药碗,往摆着盆栽里全倒进入,轻声道:“没病,不用喝完
景砚多咳几声,低头领命。
元德帝不再多言,他居高临下望着景砚熟悉又陌生面容,心中只有冰冷,仿佛从前并未与陈皇后有什深情厚谊,曾经互许过终生,曾经也无比期待过这个孩子降生。
景砚回去时候,天近黄昏,屋檐下灯盏才点亮,柔柔地映着仙林宫。仙林宫还未收拾好,四处都摆着元德帝赏赐东西,都整齐地摆在箱笼里。景砚去个僻远角落,拿样东西,藏在宽袖里,径直朝寝宫去。
乔玉在又大又软床上翻滚,他虽当这多年可怜小太监,却是天生富贵命,现下被阖宫上下伺候着也不觉得有什不对。
他瞧见太子,就从床上跳下来,连鞋也来不及穿,扑到景砚怀里。
里,“嗯,不害怕,有小玉在,不会害怕。”
到仙林宫,景砚只略看眼,元德帝口谕就到,说是要景砚去共进午膳,叙父子之情。
景砚听,也不着急,叮嘱个嬷嬷,先去御膳房要些糕点鲜果和补汤回来,盯着乔玉都吃完,再将寝宫收拾出来,服侍他睡下。
他本想摸摸乔玉脸颊,到底忍住,只是留句,“等回来。”
仙林宫离大明宫不远,小太监领在前头,不多会就到。
景砚将他抱到旁椅子上,轻声责备他,“怎又不穿鞋袜,都到秋天。”
顿顿,他又笑,摇摇头,“是想岔,明日让他们将地龙烧起来,你喜欢赤脚就赤脚好。”
乔玉连连点头。
他们俩说会话,个穿素衣高挑宫女走进来,手上端着碗热气腾腾汤药,放在桌上。
乔玉催着景砚快喝药,又很认真地建议,“现在殿下都出来,为什不换个太医看看,这个刘太医定是个庸医。”
景砚走进大明宫,里头灯火通明,六年未见元德帝正坐在主位,朝景砚招招手。
他与景砚记忆不大相同,太瘦,眼神无力,连气势都撑不起来,如日薄西山。元德帝似乎高兴极,连问景砚这些年来日子,又亲自替他夹菜,景砚作答,看起来父慈子孝。
最后,元德帝长叹口气,挣扎良久,才不得已道:“当年,陈家谋逆,你母后也曾想刺杀朕,父皇虽舍不得你,但迫于朝臣压力,才将你囚禁于太清宫,这些年,你可曾怨过父皇?”
景砚放下筷子,不动声色道:“从前,年幼不懂事是有,可后来就明白,否则儿臣又怎能在太清宫平安度过六年。”
元德帝站起身,很欣慰似,“你贯懂事,明白就好,从此以后,你就要入朝办事,该多学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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