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巽可能确是头次登门求人办事,还是这没有把握到虚无缥缈件事。他敬重卫辰吾,心里怀着满腔悲愤,所以点可能性也不肯放过,可他悲愤在别人眼里钱不值,甚至连这件事都已经被埋进故纸堆中,根本没有再翻出来必要。
说句不好听,卫将军都死六年,连家人亲眷都不曾开口喊冤,惟明却无缘无故地把这个案子重新提起来,劳人费力,把朝中折腾得鸡犬不宁,就算最后真查出是方天宠干又能怎样,他本来就是个板上钉钉死罪,难道还能让他再死第二回吗?
“下官也是前些天才知道,从北陆军调回京中,并不是家中有人帮忙活动……而是卫将军私下里写信请托,请他故交帮安排进金吾卫。”
堂堂金吾卫将军,像个垂头丧气小狗,眼角眉梢都耷拉下来,闷闷地说:“回想起最后在卫将军身边那些日子,总觉得他像是早已预料到会发生什,所以才提前把打发回京……还说让安心在禁军历练,不要掺和边军事,那里面水太深。”
惟明轻轻皱起眉头:“边军有什事?你久处军中,不可能点动静都没听过。”
信问过十几个军中旧交,可是他们都说此事关系到机密军情,方天宠等人封锁消息。等将军死讯传回京城时,尸身早已腐烂,无法再辨识死因,只能匆匆下葬。”
“而卫将军死后,他昔日亲信旧部有调任,有被贬,有没过多久就死在战场上,卫家也被抄家流放,死死,散散,如今在京中已经再无人提起。”
“此事过后,只有方天宠青云直上,转调梁州主持海防,没几年就成西海都督,如今他东窗事发,再回想起旧事,越发觉得卫将军死得蹊跷,所以今夜冒昧登门,是想求王爷借此次问案机会,查明卫将军身亡真相,让故人得以安息。”
满室静寂,只余烛花爆开声响。
良久惟明才道:“证据呢?”
端木巽苦笑道:“军中之事无非那几桩——战事、人事、钱粮,听说卫将军因为粮饷军械事和兵部关系闹得很僵,北陆军驻守北境,那几年粮草饷银没有次如数发放,刀枪弓箭也都是次等,棉衣战甲等更不用说,北陆军中将官迁升也屡屡受挫。”
端木巽:“什?”
“你既然觉得卫将军死因蹊跷,又怀疑方天宠,总要有证据证明方天宠值得怀疑。”惟明道,“光凭他升官快就断定他有害人之心,这个理由未免太牵强,你不也做到金吾卫将军吗?”
端木巽惭愧地低下头:“……下官没有证据。”
惟明:“……”
他究竟是为什放弃温柔乡和大国师,大半夜不睡觉坐在这儿听傻子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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