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弈川说:“所以我允许你伤心,但不允许你自责。这一切不怪你。”
他不能说父亲咎由自取,也不忍看弟弟背着这副枷锁郁郁寡欢,如果真的要怪,该怪他自己,怪自己最开始没有阻止爸爸做那些错事,怪自己过分听话,不分是非。
他清楚,陆家今日之局面,都是报应。
靳衡接到医院的电话说早上送过去的病人已经出院了,他多问了几句陆弈卿的身体情况,医生在那头说:“我看他输完液脸色还是不太好,想让他留院观察,被他拒绝了,走的时候连药都没拿。”
他挂了电话,想打给陆弈卿问问他有没有好一点,但又想起今天对方看他的那种带着憎恨的眼神,最后也没能按下拨打键。
弈卿原本一颗心都捧给靳衡了,结果被抛弃了两次,第一次尚可说是情有可原迫不得已,第二次,他总算明白,自己一颗真心在靳衡眼里恐怕都比不上街角的垃圾。
如果是三年前,陆弈卿一定会辩一句:阿衡是例外。
现在他没脸这么说了,靳衡在他眼里是例外,他在靳衡眼里却什么都不是。
他看着眼前这个和善的哥哥问:“你们为什么要做那些事?”
陆弈川脸上的笑滞了滞,最后收起笑容说:“刚毕业那年,这个问题我也问过爸爸,我问他为什么要收那些人的钱,我们家不是已经很有钱了吗?爸爸说,人站得越高,看得越远,想要的就会越多。”
莱炀带了一个私人医生进了门,他走到靳衡身边抬手替他拉开衣服,肩膀上有一个十厘米长的刀口,事先简单处理过,但还是在流血。
医生着手替靳衡处理起伤口,酒精消毒的时候靳衡疼得嘶了一声。
下午,他抱着晕过去的陆弈卿往医院赶,路上就发现自己被人跟了,后面有两辆车一路尾随他的车至医院。彼时陆弈卿昏迷不醒,一张脸白得可怕,靳衡试着掐了掐对方的人中,也丝毫没有效果,车一进医院,他抱着人往急诊科冲,看着陆弈卿被医生接诊后,才分心去解决那
“有了权就想要钱,有了钱,就想要更大的权。人性如此。”
陆弈卿说:“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
“那是因为他们绝大多数都是碌碌无为之辈,他们一辈子都站不到这个高度,自然也没有这个能力和契机,嘴上天天喊道德仁义你以为他们真的就不想上位发财?等他们到了这个位置,只怕会更贪。”
“弈卿,记不记得当初你想学医,父亲最开始是反对的,是我劝他放手让你做喜欢的事。官场的水又深又脏,正是因为这片水脏,所以我来淌就好,你只要坚持你的理想就好。”
“我心里清楚,陆家人的手都脏,只有你除外,你什么都不知道,从始至终无辜无知,这件事归根结底不能怪你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