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曾经是名外科医师手。
靳衡拧热毛巾,细心替他敷着受伤这只手,像是在跟床上人说话,但其实
他光着脚推开病房门。
病房光线偏冷,米色窗帘只拉半,紧闭窗户玻璃上被毛毛雨打得模糊,雨虽小风却大,外头七叶树被吹得沙沙作响,病房隔音却很好,所以点都不用担心会吵到床上睡着人。
看护护士正在修剪桌上花,靳衡跟她说今天可以先走,护士便推开门出病房。
他去脱西装外套,拆领带,卸下身上无形包袱,在谈判桌前凌锐尖刺从进到这个空间后便被收得干二净,只余下温柔与小心,他走过去,俯身亲吻床上昏睡病人,然后才转身去卫生间里打盆温热水,熟练拧四块毛巾,然后搬把椅子坐到病床边,看着爱人病容出神。
手术整个过程都很顺利,但人直没醒。
三月风,四月雨,五月春暖花盛开。
伦敦春风吹面不寒,靳衡整下脖子上领带,迈着长腿走进公司大楼,落地窗反光面映出他挺拔匀称身材,贴身西装包裹出出挑气质,昔日跌进尘埃里人已经悄无声息爬起来,顺带拾回曾经失去尊严与骄傲,重新成为商场上头“猛兽”。
会议进行个上午。
他和投资方代表走出大门时,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下起蒙蒙细雨。
资方代表是英国当地人,他看眼雨势后用地道伦敦腔说:“相信,靳,即使没看今天天气预报,也能根据多年经验猜出这场雨会下到晚上,而且会越下越大,不过没关系,助手随身带着伞,不会影响到们午餐,已经预约这里最正宗粤菜餐厅。”
脑部伤治得再好,也总有万个说不准。
陆奕卿就这样昏迷四个多月。
靳衡从奔溃到接受,医生和他说要乐观。
他就很努力乐观着。
他执起奕卿右手,无名指上那枚戒指衬得他手越发苍白枯瘦。
“Abbott,很抱歉。”谈判成功喜悦被这场雨冲刷得干净,靳衡已经没有心思陪甲方再多吃顿饭,他直截当说:“可能要失约,现在需要马上回趟医院。”
“哦,那太可惜。”Abbott知道靳衡情况,十分理解,只说:“家人要紧,们可以下次再约。”他转头让助理给靳衡递把伞,然后说:“替向您夫人问好。”
“定。”靳衡接过伞,匆匆投入雨幕中。
病房在六楼,与其他楼层比相对安静,带着雨水又略微急促脚步声在走廊回响。
靳衡驻足在病房前,他弯下腰,在门口脱鞋,他不想把雨水带入病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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