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寒天冻地,他们在方狭小而沉静空间里,舌尖舔舐着舌尖,交换彼此温度。
吴臻回到位于C市家中,已经快六点。
开门,他就听到搓麻将声音,接着便是亲人们热情地招呼。
除远在澳洲爷爷和姑姑家,以及早已入睡吴缇,吴家所有人都在。
电视上应该是二度重播春晚,吴母苏丹夏端碗炉子上煨着佛跳墙出来,“炖六七个小时,赶紧喝点儿。”
吴臻递来杯热饮和个印有机场Logo纸袋,“你晚上没怎吃,随便拿点汉堡蛋糕,先填填肚子。”
贺思嘉轻轻眨下眼睛,接过。
“你刚才都不说声,万走呢?”
吴臻没有回答,只是口罩外露出眼睛似在说——知道你不会走。
贺思嘉将纸袋放在腿上,转眼看吴臻,片刻后冲对方勾勾手指。
贺思嘉瞟他眼,“好啊。”
吴臻愣愣,“你说真?”
其实有那瞬间,贺思嘉真想不管不顾跟吴臻走——除张买机票用身份证,什都不带。
可他不能,他还有很多安排、很多工作。
“这次是假。”他说。
人都会习惯性看向自己喜欢人。”
贺思嘉忽然就想到赵绯说过句话。
在满堂哄笑声中,他轻轻按按心脏位置。
当晚,吴臻演出小品中规中矩,其实剧本有点尴尬,但他表演得很有分寸感,带得汪潮生都稍微自然些。
贺思嘉坐在台下,非常捧场地发出罐头笑声,轮到别人时又秒变脸,并未发现导播数次切他反应,助力他又贡献出组表情包。
吴臻笑着道谢,拿起勺子时就听见熟悉前奏,是
吴臻却抓住他食指,上身半探入车里,隔着口罩,在他唇上轻轻吻。
“真走。”
“……好。”
但吴臻并没有动。
半晌,贺思嘉忽然拉下他口罩,吻上去。
吴臻听懂他暗示,轻轻笑,“那就下次。”
到机场,两人在车里互道新年快乐,贺思嘉目送吴臻进贵宾中心,等对方背影消失在门后,他也没有立即走人,而是仰靠在椅背上发会儿呆。
忽然,他听见窗户被叩响。
——吴臻又回来。
“怎?”贺思嘉茫然摁下车窗。
他们直待到春晚散场,等到私下相处时,已经是贺思嘉送吴臻去机场路上。
“都这晚你还要回家?”贺思嘉开着车问。
吴臻正在给家人发微信,“家里有守岁习惯,除夕晚上都会通宵打麻将。你呢?家里有人等吗?”
“多半睡。”贺思嘉以往除夕都在家,并不知道有没有人等他,但想来是没有。
吴臻抬脸,笑着说:“那跟回家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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