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延垂眸:“恳请殿下见告。”
“他们今在王府住下,”楼喻瞧他着实可怜,索性不再吊胃口,“咱们年前便可回府,你不必忧心。”
霍延暗松口气,心里刚生出几分感激,却听楼喻道:“礼尚往来,方能有始有终。”
言外之意,给你承诺,你也得投桃报李。
霍延抬眸:“你想让做什?”
显然听见杨继安在院外说话。
霍延身姿挺拔,低首俯视楼喻,触及其清澈温润目光,心头疑惑愈浓。
出身皇族世子殿下,如今正箕坐木桶前,以种毫不雅观姿态仰首看他。
那只金银堆出来手,正稳稳端着陶碗,陶碗粗陋,与细白无茧手相比,如云龙井蛙般,天差地别。
日落西山,余晖在世子灵秀眉眼间镀上层暖融橘光,那双眼黑白分明,看不见丝毫凶狠与恶意。
冯二笔直觉,殿下现在做事最好不要让其他人知晓。
“二笔,谁来?”
世子清亮声音传出,如春日泓甘泉,潺潺汩汩,流入人心。
冯二笔回头:“殿下,是杨继安和霍延。”
“让他们进来。”
言,他便不必日夜忧心;若楼喻非杨继安所言,于他也无损失。
两人停在主院前。
院门紧闭,里面有些安静。
霍延耳聪,听到有人在搅动水花,还有隐约低语声。
杨继安上前敲响,门很快打开,冯二笔从门缝中露出颗白嫩脑袋,见到二人,细眉挑。
自来田庄后,除挖掘粪坑、教授马术,楼喻就没再吩咐他任何事。
霍延冷眼旁观,虽楼喻所作所为似乎皆是义愤之举,但细细品鉴,便知他有迹可循,实非莽撞。
如此心有成算之人,留下自己,绝非仅仅为羞辱。
楼喻明眸弯:“府兵惫懒多年,战力衰颓,李树虽有几分本领,却难堪大任。如此来,王府安全难以保障
莫非此前种种,当真皆是伪装?
他目色愈深,按下此等心思,低声问:“霍煊、霍琼今在何处?何时能见他们?”
没有具体日期,他实在心焦难熬。
楼喻诧异:“你在问?”
身为座下第狗腿,冯二笔立刻提醒:“这是殿下!”
冯二笔只好照做,待两人入院后,再次将院门关严实。
庭院空旷处,楼喻手端碗,将碗中透明液体倾入木桶,手持木勺搅动。
杨继安心生好奇,跑过去蹲下,睁大眼睛问:“殿下在做什?”
楼喻卖个关子,“过会儿就知道。”
又转向霍延:“你找?”
“有事儿?”
杨继安抢占先机:“霍延想见殿下。”
霍延:“……”
面对冯二笔疑惑眼神,他唇瓣微动,终究还是点头默认。
“殿下在忙,有事明日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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