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奇怪?
「你怎么知道我昨天很晚回家?」
昨晚是萤一直接开车送我到自家门口,宏哥应该不会知道我几点回家吧?
「这个啊,我有打电话问你姊啦。因为
说出口以后,我才觉得自己真的很蠢,再也说不下去。我也是一被丢出那个乱糟糟的夜晚就在毛毯中蜷身抱腿,藉睡眠逃避,直到前不久才醒来,脑子还是一团乱。
经过一段发呆般的时间后,彩夏有些犹豫地问:
「……要叫大家过来吗?宏哥和阿哲学长他们。」
我无力地点头。到头来还是得这么做啊,毕竟爱丽丝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
彩夏拨电话后才短短一分钟,三人就来到了事务所。
这种温柔,是一种毒药。
毒很快就流遍全身,使无力松开的唇吐出不该说的话。
「爱丽丝的爸爸死了,昨天的事。」
彩夏盯著我的脸眨眼几次,轻声说:
「……这样啊。」
,这味道正如那娇小尼特族侦探的人生般复杂奇特──浓密、奥妙,一旦尝过就再也忘不了,却无法具体言喻。
「还是不怎么好喝。」彩夏笑著说:「早知道就掺水变成两倍,一人喝一半了。」
彩夏应该没什么特别含意吧,她不是会想那么多的人。不过,我仍径自将她的无心之言解读成其他意思。既然一个人喝不下,两个人各分一半就好。彩夏也经常对我这么说。
「为什么爱丽丝几乎只喝这种东西还能活啊?」
「医生好像也觉得很神奇,还把她当作遗传学的研究材料,天天测东测西的。仔细想想,她真的是生物界的奇葩。」
「其实我们都在楼下等很久啦,只是先派彩夏上来看看状况而已。」
宏哥说得像是我活该中计似的。
「我们是听说你昨天搞到很晚才回家,担心你才早点过来看看的。」
「喔,这样子啊……」
所以他们是早就看穿我会一个人跑来事务所舔伤口啊,真想找个洞钻。
语气中不带惊讶更不带哀伤、愤慨,但也不是空无情绪。就像是──在叫自己养的狗。
因此,我下一句话也几乎毫无窒碍地被她引了出来。
「──听说是被谋杀。」
我一个不留神,就若无其事地把彩夏卷进这种事情里,将真相──也就是死亡,毫不顾忌地与她共享。分享这毒鸩般的消息,并不会让我死亡的机率减半,只是让我喝得轻松了点。就这么多,没其他好处。
「然后,那边在怀疑凶手是爱丽丝。」
「这样啊……你也见到爱丽丝的医生啦?」
「这个,嗯。因为我到医院去了。」
「爱丽丝的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那样──」
彩夏人真的很好。我心想。她能让我极为自然地说出心里的话,像掂起指尖,抽出松脱的线头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