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手倚着头,极为艰难地支着快要闭在一起的眼皮,昏昏欲睡。
晦涩难懂的一行行小字仿佛在他眼前手拉手绕圈跳着舞,叫人难以看清它们的身影。
白璃抬手,重重地啪一声,给了自己一耳光,又反复地念叨道。
“琛琛,琛琛,琛琛……”
如此才唤回了些残余理智,往后翻了一页,白璃又继续重复了一遍‘打瞌睡、扇耳光、自言自语’的流程。
白璃的心中还是埋藏着配不上秦琛的忧虑。
像颗潜伏在地底的地.雷,不知道何时何地会突兀地爆炸开来,将他剩余的希望都炸得面目全非。
还是要努力修炼登上仙籍,以后才能正大光明地站在琛琛身边。
再说了,如果灵术修行方面与秦琛有太大差距,婚后岂不是很麻烦?
这般想着,白璃就抱起了刚才秦琛留给他的一摞灵术古籍,使出了头悬梁锥刺股的勤奋劲,在油灯下一页页地仔细翻着。
外一跃而过的黑影,像极了埋伏在草丛中弓起背等待撕咬猎物脖子的猎豹。
他在追出去的前一瞬嘱咐白璃道。
“白璃,我有任务在身,很快回来,别担心我。”
话音刚落,秦琛顷刻间就没了身影。
烛火在瞬移带起的清风中微颤,秦琛身上好闻的清新青草味气息还停留在房间里,久久没有散去。
正当白璃抬手,准备再给自己一个耳光时,秦琛攥住了他的手腕,拧紧了眉头,又是无奈又是心疼地说道。
“…白璃,你自残做什么,明天再背不就是了?”
昏昏欲睡的大脑立刻如同被打了鸡血般清醒起来。
白璃激动地回头,就要像狼狗一样扑上去,给秦琛一个热烈的拥抱时,他盯着秦琛往外渗着血珠的手臂,动作忽地僵住了。
秦琛胳膊上有一道可怖的血口子,不住地往外淌
……
秦琛再回到白璃府邸时,已是半夜三更时分,偌大院落中各房的灯火都早早地熄下了。
唯有白璃房间的灯火还在忽明忽暗地闪烁着,等待着他的归来。
身子里的疲惫立时一扫而空,秦琛放轻脚步,倚着门侧,想看白璃在做什么。
白璃正披头散发地坐在桌前,背着灵术术语。
望着空荡荡的房间,白璃脸上没心没肺的灿烂笑容慢慢隐去。
刚才秦琛旋即就恢复原身、并且抽刀追出去的那幕还久久停留在白璃的脑海中。
发怔了一会,他攥紧了手里脆弱的姻缘花花枝,起身寻了最贵重的精致瓷瓶,将它插.在里头。
又害怕灌了普通的泉水进去,这娇弱的花枝会受到什么刺激而枯萎,便只将花瓶摆在最安全的位置,没有浇水。
他偶然看到秦琛的下属与秦琛对话时的场面,也能从下属那战战兢兢的尊敬态度中猜测出秦琛在天庭应当有着很高的身份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