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宫内,隐隐传出一两声压抑的低喘。
卫敛攥紧手指,压下的眼睫湿润一片,裸露在外的肌肤都泛起淡淡的胭脂色。
太激烈了。
一定是伤到了。
甘泉寺回来,他也终于知道姬越这些天面临的是什么抉择。
话音未落,一柄折扇抵在他颈间。
扇骨上刺出锋利的尖刃。
卫敛轻笑道:“那就恕在下无礼了。”
净尘:“……施主,有话好好说。”
虽然他佛法高深,可堪天机,但他确实是不会武功的。
身子日益熟悉对方,心却感到愈发疏远。他们仍然相爱,每个炙热的吻下却是日渐冰凉的心,与无尽蔓延的恐慌。
他的爱人有心事,可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让卫敛无比烦躁,还有一点难过。
他觉得他和姬越是两个陷在壳子里的人。他好不容易走出来了,冒着极大的勇气将一切毫无保留地呈现给姬越,姬越却又不知为何缩回去了。
他站在姬越的壳外,怎么敲都敲不开。
什么都无可厚非,由着他折腾,可后来便觉出不对味儿来。
……太过了。
姬越往日纵使再疯,都是顾念着他身体的。纵然是及冠生辰那晚,他唤了声“夫君”,姬越就立刻心软了。
可这段日子明显不是。
榻下姬越对他愈发温柔,榻上却是真的越来越狗,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会停下。哪怕哭到唤了多少声“夫君”,都只会得到更凶狠的对待。
净尘将一切都告诉他了。东南有大灾,唯他可解,可他若是去了,便在劫难逃。
他终究是没能逃过命中
卫敛折扇轻转,温和有礼:“那就说。”
净尘颤巍巍地改口:“施主把扇子放下,贫僧这就如实相告。”
……
看着卫敛下山远去的背影,净尘收起那副贪生怕死的模样,长叹一声:“姬施主,也不知你做出此等决定,来日是否会后悔……”-
夜色微凉,烛光轻曳。
而后,卫敛秘密出了一趟宫。
姬越是从那日甘泉寺回来后才变得不对劲的。他得知道,姬越当时到底跟净尘大师说了什么。
“阿弥陀佛。”净尘从禅房出来,就见戴着斗笠的青年立在门口。他念了声佛号,似乎并不意料青年的到来。
青年掀开斗笠,出挑的容颜上冰雪般清冷:“在下今日来,是想问大师一个问题。”
净尘答:“贫僧知道施主想问什么,恕贫僧不能相告——”
卫敛隐隐觉得姬越在发泄什么,可每当他白日里似不经意地问起,姬越都是神色如常道“最近精力旺盛”,或者干脆一句都不解释,封住他的唇就抱到榻上,卫敛很快就会被他吻得再也问不出话。
如此疯狂。
这一切让卫敛想到一个词。
抵死缠绵。
他是真的快要死了,被姬越折腾得死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