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刘仁贵、张旭文之流狗官,也有周廷尉、清秋知县那般真正为民请命好官。”
“下令将所有病人隔离到清平县时,他们都以为是去送死。”卫敛道,“有人为金钱要推家人去死,有人为家人而自愿赴死。有目不识丁却懂行善积德,有饱读诗书却将坏事做尽。人和人之间是不样。”
“你脚下站着这片
“勿令扶持众生者逝于众怒,勿令造福世人者葬于人心。”卫敛低眸,“只是世道总寒好人心。”
徐文卿说不出话。
“但告诉你这些,并非是让你绝望。”卫敛又道,“林老先生放弃切功名利禄,两袖清风悬壶济世,晚年在这清平县定居。外人看来万般不值,可于他而言,便是值得。”
徐文卿此前十七年活得太过单纯,乍然见这般黑暗,很容易就觉得世人都是坏,直接将整个人生观全部颠覆。
卫敛并不会安慰他这世界有多美好,这对他而言是彻彻底底谎言。他不过是将那些险恶都赤裸裸摆在徐文卿面前,告诉他:世事远能比你想象还要险恶。
可惜他生得晚,不然还能叫林老先生收他为徒。
如今太医院半数太医年轻时候,都曾得过林老先生指导。
但那位先生早在十八年前就从太医院辞官。
理由是……医者若不能救人,犹如将军刀剑生锈。身在永平,是给达官贵人看病。可达官贵人不缺大夫,身本领无处施展。他要去悬壶济世,帮助更多看不起病百姓。
他放弃切名利与地位,背着个药箱就上路,从此杳无音信。
可世事也不是非黑即白。
“们药材早已告罄,附近几个县药材商特意趁机提高药价,大发横财,那些药材是朝廷高价收购来。”卫敛淡淡说出这些不为外人所知事情。
徐文卿简直快绝望。他发现公子不是来解他心结,公子是来给他打死结。
“可是。”卫敛转折道,“同样有批药材商,愿意将全部药材赠予们,以解燃眉之急。”
徐文卿怔。
太医们都以为,他是衣锦还乡,找个地方颐养天年。又或是云游四方,济世救人。
后者猜得没错。林世安果真悬壶济世,每到地,都能造福方百姓。而后有天,他来到贫穷清平县,发现这里连个大夫都没有,他便成这里大夫。
半生荣华,半生潇洒,可却是晚景凄凉。
但愿世间人无病,哪怕架上药生尘。林老先生信念早已刻在骨子里,摆在题联上。可是那些不识字百姓看不懂,也理解不。
徐文卿捂住眼,哽咽道:“不曾见过林老先生,可也从叔伯们口中听过无数次。他在永平那般受人敬仰,却在此地如此遭受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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