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知道姬越个人活着会很难过,也做不到保全自己,眼睁睁看对方去死。
君竹与净尘,个世外客,个出家人。他们懂得许多大道理,对许多事看很通透,可他们不曾沾染七情六欲,不真正明白其中滋味。
世上有太多无奈之事无法两全其美,置身事外者,永远无法感同身受。
世人也不会知道——
那两位同样清醒、薄凉、万般惜命、总给自己留线余地秦王与公子敛——
若两人相爱却要别离,被留在世上那个才是痛不欲生。
可……
“可孤不悔。”姬越开口。
君竹和净尘同时愣。
“后悔让他这难过,也许还要让他难过辈子。”姬越低声,“可救他这件事,永不后悔。”
卫敛轻声:“知道。”
君竹哂。他算是看着卫敛长大,看人从稚子孩童至青葱年少,再到如今风华正茂,陷入情关,不可谓不唏嘘。
“玉芝这孩子,看着万事都不在意,还从未见过他这紧张个人性命。”君竹感叹道,“他昔日连还魂丹都给你,如今又当面毁去解药,你该明白他心意。你二人都是心思深沉之人,个比个戒心重,可既然相爱至此,便不必相瞒至死。”
君竹也是操碎心。要不是念着和卫敛这多年师徒情分,不忍叫小徒弟受委屈,何至于多这几句嘴。
姬越眸色轻敛:“晚辈明白。”
他们都为彼此疯狂、热血、不惜生命、倾其所有-
君竹向来行踪神秘,此番完成使命,话音未落,转眼就又无影无踪。把净尘留在原地十分茫然:“你倒是把贫僧给带回去啊!”
“师傅已经走。”卫敛很明白君竹那神出鬼没作风,“大师过桥去主城知州府罢,到时跟着钦
“若今日死是,阿敛可用命换……”姬越淡笑,“阿敛也会做出同样选择不是吗?”
卫敛顿。
……是。
他会用命换姬越,毫不犹豫。
人真是很矛盾生物。他不愿姬越把他丢在世上,不愿姬越用命来换他命。可若将两人换换,他也会倾尽切去救姬越,包括自己生命。
净尘也插嘴道:“正是。姬施主当初决心以命换命,贫僧便觉得您会后悔,才要您暂勿交出解药。”
要不是卫敛在这关头亲手把解药毁,姬越恐怕还意识不到这点。
姬越想要用自己性命去换取卫敛平安,是听闻卫敛将有死劫后本能反应。他以为卫敛能活下去就很好,可当真正发生时候,他才发现他错得彻底。
没他,卫敛怎可能过得好。
看着卫敛趴在他肩头泣不成声,看着卫敛毫不犹豫毁掉直心心念念解药,姬越心抽疼得厉害,也明白自己决定有多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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