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小皇帝背地里行事乖张,已到这种地步。
太傅在水榭外看小半盏茶时间,面色沉凝如冰
赵株又和善道:“你这双眼珠子,生得翠绿,倒是跟豺狼有点相像,可惜,太……”
他话音未落,只听“咻”记破空声!
银白色剑鞘,直接抽在他脊背上,带着戒尺般悍然无匹力度。
赵株被股巨力抽翻在地,浑身气焰被泄个精光。
他下意识地用手护住头脸。
那些内侍无不在暗地里啐他,昏君!
这会儿他支着下颌,显然又起荒唐心思,道:“你看这哭哭啼啼模样,倒是能演出杀阎婆惜。去取朕短刀来。”
内侍又被唬得三魂去七魄,心知他素来顽劣,下起手来从没个准数,指不定就闹出个肚烂肠穿惨事来。
赵株不耐道:“还不快去?”
他方才坐得没个正形,乌发也散乱下来,鬓角濛濛都是汗气,细眉凤目,衬着张雪白脸,仿佛阴阴柔柔病芍药般。
差点背过气去。
“你叫什?”赵株道,“朕审是老鼠,你可莫胡乱攀咬。”
赵株手指上湿漉漉,都是老鼠肚皮里污血。他随手抹在莲目美人腮上,定睛看,竟是又笑起来。
他抬腿踢内侍脚,问:“上回演到哪出?”
内侍弓着背,被踹得滚半圈。
解雪时手腕疾转,剑鞘自他肘下穿过,直接抽在胸肋上,劲力直贯,股麻意瞬间令他抱着手臂,大叫起来。
那张目光躲闪脸,也因而展露无疑。
“太傅,……”他惊惶道,“怎也没人知会朕声?”
他飞快瞪向那通禀内侍,内侍简直有苦说不出,只敢悄悄使眼色。
方才解太傅匆匆求见,他哪里敢拦?
内侍哆嗦着手把短刀递过来,他反手抽出,手捉着莲目美人长发,用那明镜似刀面在她脸上拍拍。
莲目美人尖叫声,被他扯得头皮生疼,眼见着刀刃抵在自己鼻梁上,映着双惊惶湿润眼珠。
赵株俯首下去,轻声耳语道:“朕东西,也是你能肖想?”
他果然还是发现。
“陛下,陛下,奴婢不敢,陛下饶命啊!”
“回,回禀陛下,到母夜叉孟州道卖人肉。”
小皇帝这些日子设法得套水浒,见之下,茶饭不思。偏巧这些日子解雪时没空管他,他索性在阮桥边搭个戏台子,令内侍涂脂抹粉,闹哄哄地演给他看。
前阵子演生辰纲时候,他还非闹腾着在酒水里洒蒙汗药,宫里哪来这些劳什子?
把五石散投下去,几个内侍身上汗跟发洪般,踩着寸把高厚底靴,脚软如棉絮,在戏台上颠来倒去,团团地乱转。
小皇帝在台下拊掌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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