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雪时被他按在榻上,怀中如拥团火炭,见他颤抖得厉害,竟是下意识地伸出臂,将他护在怀中。
赵株本来就是温吞胆怯性子,因而他素来待其宽和,平生仅有三分和颜悦色,恐怕也悉数交由到这小弟子身上。此时下意识地揽,也不觉异样,只是心下不免怅然。
这对同胞兄弟,疯痴,势同水火,未免不是教之过也。
这神色之变,落在赵椟眼中,却无异于生生朝他痛处敲进枚肉中钉,恼恨得他几欲发起狂来。
明明是他占尽上风,此刻被摒除在外,却又是他!他使尽浑身解数,如牛负轭般,拼命往解雪时眼中钻,谁知却只能握住满把皮囊而已,无论如何也比不过赵株轻轻拥。
“赵椟,你这般戕害同胞兄弟,当真半点愧怍也无?”
“愧?愧疚什?自惭没被那杯毒酒灌成傻子?”赵椟冷笑道,手握住解雪时手腕,“还是怪抢他好太傅?”
他本就有肚子牢骚,手上不免失分寸,谁知道就是这简单肌肤相亲,便激得解雪时面色大变,像被人强握在掌心雀儿般,剧烈发起抖来。
——这里头却绝无羞赧意味,纯然只是身体本能罢。
赵椟如被当头棒,浑身发冷,竟是呆立在当场,谁知被股巨力从斜刺里推,瞬间踉跄几步倒跌过去,撞得整扇屏风哐当作响。
他那素来怯懦弟弟,此刻却如发怒小牛犊般,恶狠狠地头撞开他。那双眼睛圆睁着,若是视线里能有芒刺,他恐怕已在照面间被撕掉层血肉。
这疯子还有胆子憎恨他!
“不许你碰他!”赵株大声道,脊背竦然弓起,颤抖得比解雪时还要剧烈三分,连牙关都在格格磕碰,却依旧张开单薄两臂,将解雪时搂在怀中。
他对赵椟恐惧,早已深入骨髓,此刻显然只是强撑着,颧骨上还残留着两块冻伤似红瘢,眼里泪更是滴滴溅到解雪时衣襟上。
“兄长杀!”他磕磕绊绊道,“…………莫要……莫要欺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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