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可说:“就不夸你,心比天高者,必然命比纸薄,夸你就不能过级。”
燕杨说:“行行行,谢谢您。先去睡。”
陶可点头:“早点睡吧,睡叶臻房间,反正他天天睡书房。笔准备没有?收音机呢?橡皮呢?有铅笔吗?自己把门关好,调好闹钟,晚上冷被子盖好…”
燕杨歪着头笑:“老师真罗嗦。”
陶可恼怒,在他颈后猛拍:“混蛋!”
陶可从鼻腔里哧声,施施然往角落里走,胖子也哧他声,继续原地啃笔杆。
凭心而论,马战辉最适合穿越。个人,学十年古典文献,还教过两年文学史,又能完美地诠释闷骚其中、败絮其外,不去借尸还魂,实在是委屈人才。
可惜就可惜在此人四平八稳,三十岁,连窨井都没掉过个。
陶可从图书馆出来天色擦黑,陪着胖子起吃个饭,便回家。
晚上十点多,燕杨回来,却没有看见叶臻。燕杨摊摊手,无奈地笑,陶可只好裹着被子回去睡觉。
起走。”
陶可往图书馆去,还不忘回头吩咐:“烟,今天别帮他买,你看他闻起来像只烟缸。”
胖子也在泡图书馆,正趴在桌上奋笔疾书。
陶可眼睛好,远远看见他,便凑过去问:“写什?”
胖子抬头:“哦,小陶可啊。”他用笔敲敲面前文稿:“也没什,篇文章,小生正在把流顺语句改得佶屈聱牙,以显出学问高深来。”
时针指向十二点,门锁卡卡响,陶可从沙发上爬
谁知往后数天,叶臻都神龙见首不见尾,只知道他半夜回来,也不全是睡觉,而是常常整夜整夜写东西,咖啡当水般喝,书房里烟雾弥漫。
陶可有时去看他,他也只是说“陶可,来抱抱”,笑容疲惫到让人都不好意思再烦他。
直到燕杨考试前天晚上。
陶可说:“求仁得仁,求义得义,死得其所。你就放心去吧。”
燕杨哭笑不得,收拾好考试用品:“老师,你就不能说点好听壮行啊。”
陶可说:“你老板要揍你。”
胖子很得意:“NO,NO,老板最近迷昆剧迷得不行,天天想着自己是柳梦梅,路上逮着个稍微能看他都能感慨出个情情爱爱生生死死来。外地有个研讨会正好和他戏场子冲突,他死都不肯去,非要去。所以正在准备呢,反正也不重要,瞎写写。”
陶可咯咯笑:“你老板是浪漫派。”
“就是,”胖子说:“上回讲座,他不知从哪儿挖出来篇宋词非要唱,还要装Fans,要特虔诚,可把折磨死,整整三天耳鸣就没停过。”
陶可刚把书放下,胖子便牛皮哄哄说:“小孩子坐那边去,要看书自己看,别妨碍做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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