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之后,为何来指尘?“
“……是真不想要你,那时也不能再要你。”陈微尘闷闷道:“你不知道,那时候是多难受,害怕。”
“还有,你也知道,在国都时候,常常睡不醒。”
“嗯。”
可他用力眨几下眼睛,眼眶仍然干涩着,没有那样温热东西流出来,唯有心口痛是真真切切。
“……”陈微尘顿半天,仍是不知该说些什,只问:“你怎来指尘?”
叶九琊手指触到他头发,轻轻抚着:“和阑珊君起来,有事情要商议。”
指尖穿过发丝,带出雪白颜色来。
“怎来后殿?”
目光相触那个片刻,头脑中空空茫茫起来,要接着往回走步子,无论如何是迈不开。
“你回来,”他听见陈微尘对自己说着,声音带着沙哑,仿佛受委屈:“你回来……”
此时离得已经远,看不清他眼睛。
他或许是哭,叶九琊这样想。
走近后,才看见那眼睛虽然微微泛着红,可也没有眼泪在里面。
块什东西,今日这眼过后,便解脱,便干净。
可越是看那背影走远,心里越是纠结着难受起来。
他想,叶九琊,你别回头,你若回头,就是万劫不复时候。
这样想着,仍忍不住去看,又盼他回头。
——他终究还是万劫不复。
“山下村民散市,听见有人说指尘来个年轻外客,跟人说话时候微微笑着,想来是你。”
竟是白半。
陈微尘放开他,眼睫垂下,不敢直面样子。
“你呢?”
“嗯?”陈微尘时间没有明白他意思。
等走到他身前,忽然被紧紧抱住。
“是错,不该跟你赌气,方才说是假。”他连串说下来:“叶君,是不好,认错,你别生气。”
叶九琊缓缓回抱他,拍拍他肩背:“没有生气。”
“你分明是生气,方才说告辞时候,你寻常不是这样说话,听,觉得好疼。”陈微尘身体轻轻发着抖,心里股无处可去焦躁,拼命挣着,想要抓住些什。
是什——缺些什,他拼命想着,终于想起来,若是个人,这时候,该要落眼泪。
那人将要转过个弯时候,似有所感回过头来,似乎是想再看眼。
那眼神不是平日冷淡,而是带着些淡淡惘然。
——这回头,便看见大殿正门陈微尘在门边,也正朝自己望着。
多日不见张脸,似乎清减许多。
他想,也是,山寺里比不上凡间,这样个习惯前前后后有人伺候,衣食住行样样都精致极人,跑来这里过两个月,不知受多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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