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九琊忽然想起先前扶摇台上遇到迷障中,自己拒绝与陈微尘同去,而他投海场景。往事桩桩浮现,终究使人怅然若失,他道:“未曾看真切。”
帝君道:“早年也曾以幻境砺心,你既然出来,想必已经破除情障。”
此话出,形势顿时扑朔迷离,说是幻荡山上“万丈迷津”中有万重幻境,又怎样能确定自己是从幻境外来,而非从上重幻境来到这重,又或是现在身处真实,而记忆中过往才是幻境。
但叶九琊仍然面色不动,将谈话进行下去:“看不甚分明,若是情障,也不知是否真正破除。”
帝君淡淡道:“早年入过次幻境,也是这般,生为凡世中公子,红尘游荡二十年,到如今仍未领会境中深意。”他说这话时语气随意,只如同寻常闲谈,却使叶九琊心神微动。他时间觉得前尘种种飞掠而来,如同凡间春日杨花扑面,使人为之目眩,竟分不清所处之地究竟是真是幻。
声音里还带些任性又不敢过于任性嗔怪,尾音拖长,难得有分少女娇俏,“您当初没有把扔下,而是带来剑阁,这才有今天。”
帝君浅浅啜饮罢,道:“你根骨适宜用剑。”
“却不记得你有这般好心。”姑娘牙尖嘴利反驳回去:“你那时不论怎样缠着,都不肯带。”
帝君并未立刻答话,而是将目光移向叶九琊:“修为如何?”
叶九琊如实回答。
此时他纵然对故人身影仍存留恋,也知道这人是自己心境薄弱处,而此时神思不稳,不能再交谈下去。
而那人竟像知道他心中全部所想,起身道:“时候不早,送你去歇息。”
回去路上,天地间除去雪落声无所有,翠松玄石相映成趣,派安宁,仿佛所有危机都已经结束——直到这毫无破绽平静被洁白雪地上突然出现片轻粉打破。
片桃花瓣。
这座幻境中,他平生所遇之人出现,到如今,还差个。他向那片桃花瓣
三人在桌坐,偶尔说几句话,无外乎天河屏障如何坚固,仙道安宁,哪里门派又出可期待天才之类。逐渐勾勒出此处形势轮廓:天河之役未曾发生,仙魔两界各不相扰,帝君安然在世,叶九琊回剑阁,不过是次幻境历练结束。
陆红颜路从西境昆仑来,陪他们坐有阵子,渐渐生乏意,离开去歇息。
“深悟幻境,独与道游。”帝君添酒:“此境历练,都遇到什?”
叶九琊直视他眼睛,仿佛要在那双墨黑眼瞳里寻到些来自这座幻境破绽般,口中仍以平常语气道:“遇见人。”
“独说人,想来是情。”帝君似乎笑下:“诸多幻境中,这个最难勘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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