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男孩却睁着呆滞而了无生气的双眼,像是害怕什么似地小声重复低语。
——不要杀死我……不要把我消灭……
音矢茫然伫立,直到被人带出病房。音矢完全无法理解,自己不是救了那个男孩吗?音矢只记得朋友全身绷带的身上连接着机器,还有他空洞的表情以及畏惧发抖的声音——这些就是音矢对他所做的一切。
他还活着,但也只是活着而
当音矢回神的时候,男孩已经倒在血泊当中。
就在一脸茫然失措的音矢面前,男孩被搬运出去;直到弦而把手放在他的肩上,他才清醒过来。
「我……做了什么?到底怎么了?」
「音矢,你救了那孩子。」
对当时年幼的音矢而言,也只能相信弦而说的话。
音矢坐在冰冷的地上,捡起掉在身旁不值钱的破烂往墙上丢去。
「可恶……结果到最后大家还是不了解我,为什么尽是说些自私的话,一下要我去死,一下又要为我而死,我并没有拜托妳们这么做,也从没这样希望!」
「你就打算不去做能做的事,只在这边无病呻吟吗?」
面对语气冷淡的熏子,音矢大声呼喊。
「要是我弹乐器,就会杀了真那实啊!」
去生命——把真那实给逼到这步田地的原因是自己,那么要是自己死去,说不定真那实就能恢复神智。
自己成天只会笑嘻嘻地待在音矢身边,丝毫没有顾虑真那实的心情,斋认为这是自己唯一能做的补偿。
所以她必须赌上性命进行舞蹈。
就算牺牲自己的生命也必须跳下去。
斋缓缓将位置错开,慎重地拿着扇子重新摆好架式。
之后经过一个礼拜,音矢无论如何都想亲眼看到那个男孩子平安的模样,于是前往医院探病。
两个人再一起做神乐的练习吧。音矢本来想这么告诉他。
可是他看到男孩躺在病床上全身绑满绷带,周遭围绕各种仪器。
——自己救了朋友。
直到那个时候,音矢都相信着弦而所说的话。
就在那一天夜里。
他从没忘记那晚在仓库当中发生的事。
那天晚上见到的那个被狐狸附身的男孩子。大人们告诉音矢唯有吹笙才可以解救他的朋友。
尽管他内心恐惧,手指颤抖不停,音矢还是吹了笙。不知不觉他把感情融入笙曲,吹到浑然忘我、身陷其中;他的眼里已经什么也看不见,只是吹着。
透过笙的声音,音矢的感情化为力量而爆炸。
「妳的思念,我将赌上性命来承受!」
真那实不可思议地看着邪气的铠甲剥落后的手臂,随后发出如同野兽般的低沉吼声。
「呜……妳这就叫做自大!」
接着两人的思念再度激烈交错。
真那实与斋之间的战斗——神乐——的余波撼动仓库的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