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沨手指按上他腹部,轻轻用力向下按压,隔着层薄薄布料,触感清晰得可怕,安折恐惧得浑身发麻,他无比清醒地认识到点,如果陆沨知道孢子仍然能够被取出,那他会毫不犹豫地剖开他身体,就像他半年前用军刀截断他菌丝样。
他没有办法思考,脑中片空白,只能看着陆沨,月光和火光下,上校面无表情,他薄而冷眉梢,浓长墨绿眼,没有哪怕丝温度,也看不出任何感情波动,他永远完美无瑕,也冰冷无情。
安折轻轻喘,他原本把陆沨枪藏在身后,此时继续悄悄向后推,想把它藏得更隐蔽些。
反正,没有枪,陆沨也不能……不能对他怎样。
然而这样个动作反而让陆沨发现那把枪存在,他眼神凛,动作快到不可思议,力道也容不得点反抗,反手将安折扣在怀里牢牢制住,另只手抻开安折五指,迅速夺枪。
与他对视那几秒,电流刺过四肢百骸疼痛从安折意识深处泛上来,他仿佛再次置身那个狭小冰冷沟审讯室,只是这次审讯者变成陆沨。
陆沨比所有人都令他感到危险和害怕。
陆沨久久看着他,安折看不懂他神情。
只听陆沨声音很低,字句:“安折?”
安折没有说话。
桩事故样。
三秒钟过后爆炸声停,四野寂静,只剩下风声和火焰被风吹动时呼呼作响声音,浓烟滚滚升起。
只差点儿。
如果他没有往飞机里面去,或许陆沨生命就结束在那场爆炸中,而他永远不知道在这场事故中死去人是谁。
或者,即使他去飞机里面,但陆沨没有及时苏醒,死去就是他们两个人。
他ID卡上姓名是安泽,却自称为安折,即使不满随机分配姓名而擅自更改名字事情在外城比比皆是,也仍然掩盖不这本身就是个破绽。
那双眼睛——仿佛能看穿切眼睛,和初次遇见那天模样眼睛。走入城门那天他已经做好死在审判者枪下准备,但那天,陆沨放过他。
可是他逃不过,这场审判只是迟两个月到来。
他听见陆沨冷声问:“样本在哪里?”
安折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可是审判者语调和威势是比电刑更让他害怕东西。他死死咬着嘴唇,最后道:“吃掉……没有。”
死里逃生,他心脏有点闷,血液上涌,耳朵里嗡嗡作响,只能听见彼此呼吸声。
良久,他听见陆沨低声道:“……谢谢。”
安折急促地喘几下,浑身都在疼。滚落在地时弄痛地方也不算什,电刑和士兵粗,bao对待留下后遗症更重些。
安折抬头。
就这样,他和陆沨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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