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1955年上北京读书,老师关心少数民族学生,带们去看戏,第次看见你爸,那时他才十四五岁吧?你家老老爷子在台上演什……”
“鲁肃。”夏明若说。
“对,鲁肃,”钱大胡子说,“你爸就背着个手,站在幕布侧帘后面看。哪里听得懂什昆戏京戏,光顾着看他,心想哎呀,这个人长得怎这精神啊……就是后来落魄吧?”
夏明若说:“岂止是落魄,差点儿抹脖子。幸好有位工人阶级女儿出现,们院儿里上年纪都说是傻姑救佳人。”
这些事夏修白可从来不对人提,夏明若印象中他爹也就哭过次,那是1965年夏天,得知明若爷爷没。其实老爷子进牛棚后没熬多久就去,而始作俑者竟然瞒家属整整七年。
也挖出过架,年代比曾侯乙墓里还要早,当然规模小,损毁重,部件完全散落,而且中途运输出差错,其中四只钟叫人偷,等发现时已经运到外蒙古。”
当时正在闹“w.g”,事情太不光彩,当权派便要捂着,这件国宝便被藏在某大学历史系仓库里。1969年,历史系教师基本上都被打倒,死死,残残,入狱入狱,进牛棚进牛棚。钱胡子由于凶悍爱打架,谁也奈何不他,于是因祸得福,光荣地踏上扫厕所淘粪池岗位。
有天开完批斗会,两g,m小将聊天说漏嘴,钱大胡子便揣着把柴刀夜闯历史系。结果看大门正好是李长生老头儿,师徒俩拍即合,狼狈为*,白天各干各,晚上偷偷摸摸修补文物。
但编钟毕竟是件乐器,修补易,恢复铜钟原有排列难啊,并且这古代乐器还特殊,按敲击部位不同,只钟能发出两个音。可这两人别说听音,可能连简谱都不识,正烦恼间,遇见闲人夏修白,当时还叫夏东彪。
半夜里他们把仓库门窗关得严严实实,夏东彪将铜钟蒙进棉被,贴着耳朵拿小锤挨个儿轻敲几百遍,宫商角徵羽,总算定顺序,可惜中间少四只啊。
骨灰找回来后,夏修白大哭场,哭完满世界找酒喝,用筷子敲碗唱“秋江望泪潸潸”,唱到后来哽咽不能言。
“你爸不简单。”钱大胡子说。
夏明若说:“那是那是,也讹你们不少钱吧?”
钱胡子拍大腿:“不说都忘!不但骗们三十斤粮票,还想骗姑娘去当儿媳妇!告诉你夏明若,”胡子义愤填膺,“姑娘可不能给你!”
夏明若拱手说:“多谢师尊,你家姑娘酷似李逵,力能扛鼎,人称代战公主。夏明若从小体弱多病,恐怕不是对手,家父自不量力,高攀。”
大胡子点头:“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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