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可以看见,心脏正抵着那层薄薄皮肤和肌肉,小幅度跳动着。
这是他活着证明。
愣神间,手机震动声
“会好好吃药。”苏洄感到闷,从季亚楠怀里退出些许,“如果状态实在不好,你们就说生病,得流感,去不。”
他不是第次谎称抱病逃离这种场合,多数时候都是他妈主动说谎,为不让他给全家丢脸。
“那不行,这是重要场合,你可不能状态不好。”季亚楠有些自顾自地说,“哦对,你徐叔叔还帮你找位特别知名心理学专家,他也是临床医生,专门研究双相。徐叔叔打过招呼,明天就可以带你去专家那儿咨询,都说很有帮助,说不定这次能治愈呢。”
苏洄点点头,穿过沉闷而空旷客厅,言不发。
从十四岁开始,到现在也有五年。
弛些,“还行。可先说好,从今天开始每天,你都必须给好好吃药,顿不能少。
你外公生日聚会是大事,去客人个个都是把手二把手,要是出问题,你这学期课也不用上,给你请老师,就在家学,反正你高中也是这过,也没怎样。”
苏洄平静地听着,点也不像个有精神疾病人,甚至很顺从地点头,没有多说什。
“好。”
他膨胀表达欲点点消下去,就像放久汽水,气泡点点灭掉,没滋味。
次次地接近希望,次次复发,他已经对治愈不抱希望。
推开客厅角玻璃门,苏洄走进后花园,绕过条草木环绕鹅卵石路,来到自己房间。
他站在外面脱鞋,移开玻璃门,赤脚走进去。房间里被收拾得很干净,没有任何危险物品,被认定“对他有害”东西也全部被擅自清除出去,包括他新买些书,苏洄甚至连翻翻也来不及。
玻璃门外,花园里无尽夏开,大片大片蓝在绿意里起伏。蝉鸣四溢,阳光充沛。但苏洄感到透不过气。
他试图将身上负担全部卸下,重重书包,紧贴皮肤上衣,都扔在地板。面对镜子,苏洄盯会儿自己凸起肋骨,抬手,抚摸肋骨下方浅粉色疤痕。
“你别多想,妈妈是希望你能正常去参加生日宴才这嘱咐你。”
季亚楠看到他沉默样子,又觉得有些可怜,于是走过去,将苏洄揽在怀里,“妈妈就只有你个孩子,外公也就你个孙子,还指望你给外公切蛋糕呢,表现好点,让大家放心嘛。”
大家?
苏洄很想知道,他们究竟什时候才愿意把他病告诉其他人。
大概是不可能,有哪个把手二把手,愿意在老领导生日宴上听他宣布自己唯孙子是个精神病患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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