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拿着小袋包子,冒着热气,自己已然换上套新衣服,全黑色。
苏洄心还在猛烈地跳动着,很不安,他慢吞吞穿着昨天旧衣服,深绿色卫衣、明亮蓝色外套,件件往身上套,然后手忽然顿,他意识到很不合适,有些无助地看向宁宵。
“……没带黑色衣服,你还有吗?”
宁宵摇头,“没关系,就只有们两个人,她不会介意。”
这句话令苏洄更不好过。
宁宵出声后,沉默几秒,轻声开口,“苏洄,妈走。”
“她被烧得几乎认不出来,但是看到她手,她有只手只有四根指头。”
他声音有些哽咽,苏洄心完全地碎。
除抱住他,苏洄发现自己给不宁宵更多安慰,说不出会令他开心话,也做不任何令他感到温暖事。
这感觉很痛苦。
配说出口。
所以他只敢很空洞地说,“宁宵,不要难过,好不好?”
宁宵其实表现得点也不难过,他拍拍苏洄背,在拥抱分开后,独自去洗手。
出来时,他对苏洄说,“谢谢你陪,这里没有好点酒店,先将就晚,明天晚上应该就可以回去。”
苏洄点头,他小心地询问,“今天可以抱着睡觉吗?”
他什都吃不下,为让宁宵舒服点,还是强行塞个包子,在摇晃公交车里,发酵得愈发反胃。
切都快得好像在赶时间,是苏洄经历过最快、也最没有仪式感葬礼。他们去殡仪馆,
宁宵也不再说话。这晚他们都几乎没有睡,苏洄在夜晚快要结束时候入眠,只睡十几分钟,但却做很长很长梦。
梦是灰暗,又很真实,和今天发生事大差不差。在他视角里,自己好像消失,只有宁宵从公交车上下来,沿着灰色人行道向前,进入扇冰冷门,门里人告诉宁宵,需要他辨认某个人。
于是宁宵进去,那个房间好冷,冻得苏洄浑身难受,他看到个人躺着,被蒙上白布。宁宵伸出手,拉开布料。
死去人是苏洄自己。
他忽然间惊醒,额头都是汗,侧头,床上已经没有人。苏洄坐起来,就在这时,房门从外面打开,宁宵走进来。
宁宵像是觉得他有点可怜,眉头蹙蹙,点头。
得到允许,苏洄才挤到他那张床。只开盏台灯,苏洄拥抱着宁宵不安和脆弱,小心呵护。
躁期克制住自己表达欲其实非常困难,苏洄花很长意志力让自己安静,安静地陪伴宁宵,生怕让他更难过。
宁宵把头埋进他胸口,呼吸声很沉。就在苏洄抬手要关灯时候,他制止。
“不要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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