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一眨眼间便过去,礼拜一毫不留情地到来了。
景介完全没有去上学的心情。
虽然理由诸多繁杂,重点是他没办法瞧灰原的位置上空无一人还能保持平常心。
校方有可能早已经接到灰原失踪的消息。若是这样的话,班导应该会在早上的班会将这件事公告出来吧?到时班上铁定会为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之前好端端的时候明明没人搭理,一旦人消失了、死掉了以后,却马上成了众人话题的中心,这实在讽刺得教人反胃想吐。他根本不想待在教室里。
尽管如此,景介还是决定要去上学。
怕自己虽然会觉得很高兴,但还是会拒绝她吧。
景介虽不讨厌她,可是对她也不抱有恋爱的感情,有的只是同病相怜所产生的共同感和亲近感。他也没办法换个角度教自己想说“反正人家都跟自己告白了,不如先试着交往看看吧”那种轻率的决定,那只有来者不拒的家伙或更善于恋爱的大人才做得来。
礼拜六日两天,景介想的不外乎都是这些事情。
泪水倒是一滴也没流。
然而查看木阴野所托管的灰原手机的勇气,也没有代替泪水冒出来。
理由很肤浅,就是为了明哲保身。警方迟早都会循线查到灰原在失去下落前最后联络的对象是自己。不难想像光凭这个事实,自己就会被抓去查遍祖宗八代。为了那个时候着想,不要让人抓到同一时期请假没来上课的内疚心理当把柄比较保险。
礼拜一终究来临了。景介照常起床、照常换穿上制服、照常披上外套,唯有心情是异于平常的情况下,离开了家门。
同时,心里对藏放在房间书桌抽屉里的灰原的手机,怀着一股莫名的愧疚。
2
一如预期的发展,班导宣布了灰原从礼拜五晚上就没有回家、以及如果有人知道她的下落,请立刻联络之类的事项。这个话题顿时在班上发烧了起来。虽说这样的发
想必语音留言信箱里一定保存了好几通父母的留言吧,就跟景介的姊姊失踪时一样。她的父母现在一定很挂念迟迟没有回家的女儿,电话一通又一通地拨打。
自从灰原从世上消失以后,她的存在感在景介的心中便益发膨胀。
——每次都是这样。
姊姊失踪时也好,尾上失踪时也罢。当她们还在的时候完全不会察觉到的事,全都因为她们的消失而显露了出来。过去自己对她们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她们对自己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全都在脑海中一一浮现。忍不住就是会去想“那个是不是那样、是不是这样、早知道那样做就好、这样做就好”这种滑稽可笑、早已无法亡羊补牢的事——但也正因为事到如今无法挽回,才会一直去想。
但无论景介再怎么懊恼,时间依旧是不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