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连溪停顿片刻,说,“没有把他病因写给你。不过这个涉及到个人隐私,不太确定苗苗愿不愿意被别人知道。”
“说不是这个。”
他身上似乎还留着谌述气息。清新舒缓,好像还因为掺杂着极淡奶香而微微发甜。
短暂拥抱里,没有五脏六腑被绞到起疼痛,也没有阵阵翻涌而上恶心和眩晕。只有无边无际平静和安心,再也没有其他。
这之前,他明明连被朝夕相处家人碰下都会反应强烈。
为什偏偏是在他已经放弃时候?
为什偏偏是他?
所以近年来,他直没有听话配合治疗。
他药攒很多。
每天吃太麻烦。他打算等易连溪毕业之后,挑个日子起吃掉。
像他父亲那样,安安静静地不要成为任何人负担。他知道这样挺起来很不负责任,也很不顾忌家人心情。
但是六年,从抱有希望到无奈到绝望,他真已经尽力。
看着前方,手还在颤抖。
过好会儿,他目光才有焦点,露出个不知道是哭还是笑表情。
他走到电脑前坐下。屏幕上对话框里,青诃已经发好多条“大佬你还没回来吗”“大佬你干嘛去啦”信息。
易连禾手放在键盘上,却迟迟没有动作。
他停顿会儿,房间里响起阵低低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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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边,在经过大半夜纠结后,谌述打电话给远在美国易连溪。
纽约时间是在下午,易连溪声音听起来精神奕奕。
谌述先问句,“你给易连禾档案里,有没有漏写什?”
“漏写?”
像这样没有人可以交流,只能生活在自己世界里日子,太孤独。越来越深孤独像肆意分裂病毒,侵入他骨血中游走。在无数时刻里,他平静外表下,内心里像有头怪兽在绝望地嘶吼。
真再也不会好。他已经打算放弃自己。
就是因为这样情绪有些许外露,被那个心理医生发现透露给母亲,才会有开始他被送到汇星基地强行脱敏情况发生。
就是那个时候,他见到谌述。
易连禾想不明白。
沙哑,粗粝声音,像辈子没开过口样。中间断断续续地失声,听起来有点毛骨悚然。
易连禾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可就是笑得停不下来。
他直很清楚自己病情是怎恶化。
心理和精神类疾病跟平常生理疾病不同,除般身体反应,精神上经历折磨也不是常人能够想象。
经历段时间厌食,失眠之后,接触幻觉也出现。像是最后道枷锁,把他牢牢锁在自囚禁牢笼里。也击碎他之前仅存,对于好转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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