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是林念之。
许其琛放下杯子,将被子下子扯到宋沅言头上,试图将他藏起来。如果林念之不进来,应该看不到。
“孙先生,孙霖!该不会还在睡吧……”
许其琛理理衣服,咳嗽两声打开门。
“你刚睡醒?这都几时你知道吗?”
瞬间惊醒,冷汗涔涔。
视野里能够看到,只有个温暖胸膛。许其琛抬起头,看见宋沅言还在熟睡脸,心跳恢复原本频率。对方似乎被自己动静惊醒,眼睛还眯着,手臂却将他往怀里搂紧些,脸颊靠上他额头,迷迷糊糊地开口:“怎出这多汗……”
许其琛伸手,摸摸他额头,好像已经不烧,然后看眼外面,“天都亮,你还不回去吗?”
开口发现自己嗓子哑得厉害。
“你不回去就不回去。”
为什要活下来?
起死掉会不会更好些?
就在即将完全封闭自己那个瞬间,忽然看见左心房位置延伸出条细微线,是隐隐约约红色,就像鲜活生命。
抬头,丝线尽头处,是个颀长背影。
他转过身,声音拨开所有交织成荆棘嘈杂人语,笔直无误地送达他耳廓。
亲许其琛发烫脸颊,“先生被传染,明日开始就不能教书。”
“你……”
还没等许其琛反驳,宋沅言就堵住他嘴,伸手将他眼角眼泪抹去。
“爱你,帮凶先生。”
疲倦和依恋让他在宋沅言怀抱里很快陷入睡梦密网。
许其琛握拳抵在嘴边,假意咳嗽几声,“抱歉,有点感冒。”
声音都哑
真够无赖,许其琛忽然想起些什,“昨天是小方开车送你来吗?”
宋沅言摇摇头,“给小方放半天假,自己开车来。”
许其琛这才松口气,从宋沅言怀里挣脱出来,强忍着浑身酸痛穿好衣服。
嗓子干得快要冒火,许其琛正想给自己倒杯水,却听见敲门声。
“孙先生。”
“同学,你怎?”
世界刹那间恢复原有色彩,白色校服衬衫,刚刚开走绿色公交巴士,蓝得不真实天空,还有他深黑色瞳孔。
是你拯救。
在这里停止,或许还可以称作是美梦。
可自己却在最后伸出手,将这条原本就足够脆弱红线,扯断。
梦里是无止尽黑白。
黑色天空,白色人群,眼望去,是看不到尽头晦暗。
人与人之间牵着脆弱丝线,风吹便岌岌可危。他们说着他听不懂语言,嘈杂,刺耳,模糊,让他只能选择沉默。
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发散出去丝线所剩无几。
没有牵绊,不如生活在个盒子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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