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折锋举起酒杯,将这杯也饮而尽。
酒是好,毒也发作得很快。
他没有再往前走,而是在江辞月身侧,感叹道:“师兄,现在不想让你看到,大概也不能亲你。”
——不要……
江辞月身体僵沉,丝毫不能动弹,只觉得心脏越坠越沉
——而自己,到时想必早已化归天地,如片小小杏花,最终渺然于他漫长记忆之中,和光同尘,翩然而逝。
——那样……倒也不错。
江辞月微微仰头,将酒杯抬起。
突然,他手臂停住。竭尽全力,却还是动弹不得。
他眼角余光已看到,段折锋含笑走过来。
段折锋讶然:“师兄?”
江辞月已经耗费平生所有放肆,他低下头狠狠地抱住段折锋,低声说:“对不起……”
不等段折锋回话,江辞月已经重新放开,从表情到眼神都恢复镇定。
他做下决定,并因此坚定不移地推开段折锋,毅然走向另座石龛。
杯美酒,杯毒酒;个人生,另个人死。
那是他们今世第次亲吻。
似乎不太是时候,不过,段折锋并不看时候做事。
凤凰尸骨冷眼看着这切,半张面孔凄清而美艳,半张面孔阴森而恐怖。
“说够?在这里面,见过很多人、很多关系,有自称情比金坚,有貌似仙风道骨,不过……”他扯起冰冷嘴角,“他们都失败。你们也不会是例外……不如趁着最后机会,好好温存番,也算是不枉此生。”
“嘘,别听这个人胡说。”
手中酒杯突然被取走。
江辞月心中空,似有万钧重担压下来,令他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说好是保护你,小师兄。”段折锋把玩着手里酒杯,“你把符咒都放在身上,你忘。”
他用张定身符咒,从背后暗算江辞月。
如今江辞月动弹不得。
美酒已经饮尽。
剩下杯毒酒,只能由他独自承受。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可他似乎只觉得遗憾。
江辞月心中平静,暗叹自己愧对师尊多年养育,不能回报给灵溪宗门万,恐怕也要累师尊、真人、同门都为他伤心。
——只希望……来日段折锋可以忘记他生命中过客,原谅自己临死前最后放肆,能够心无挂碍、早登仙途,从此红尘云外,万古逍遥。
段折锋笑笑,伸手盖住江辞月双眼,缓缓道:“师兄,如果这真是最后机会,你没有什想说吗?”
江辞月声音微微颤抖:“你放开。”
“好吧。”段折锋略微遗憾地松开手,接着看进江辞月泛红眼中。
突然,江辞月抬起头,笨拙地用嘴唇亲吻他。
——前世可没有这样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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