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折锋深深望向他
眼神，蓦然叹息
声，而后又轻轻笑
起来。
两世以来，江辞月从来都是仙道中人魁首，每个人见到他都会说句“道心坚
接下来，只要这个魔头死，那
结局就是完美——所有人都能得救，所有人都获得自由，仇恨得以清洗，恐惧得以解脱，好人继续着他们完美结局，而坏人魂飞魄散，永无来日。
“小师兄，你哭什？”段折锋突然问。
“
……不知道。”
自从修行以来，江辞月从未感受到这种刻骨悲伤与孤独。
他并没有因而绝望，只是难以忍受自己回忆，他总是不停地想起段折锋入魔、叛逃出灵犀宗那天；他不停地想起自己与他剑刃相向时刻，想起龙印，想起烈火焚身之苦；他想起不周山雪，想起沦波镇夜，想起更早之时，阴阳倒错绝境里酒。
端邪说赶尽杀绝。
就像现在段折锋。
无赦魔尊，众魔之首。举世皆敌，谁人信他？
——与其徒劳耗费心力，去劝说那些愚昧世人，倒不如亲自动手，干脆利落。
他直以来就是这样做。
江辞月轻轻拿起茶盏，将其中茶饮而尽。
他已经克制住自己手指颤抖，轻声说：“定还有别方法。师弟，同你起寻找，定还有别方法，就像师尊在烈火地狱中赎罪……”
“如果有话，钟九罹皇后就不会魂飞魄散，他也就不会怒触天柱而死。你忘？她也是为他身受十万无辜之人惨死天罚。”段折锋悠悠地说道，“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仙人飞升，妖魔永劫。这就是天道。”
“不。”
江辞月抬眸看向他，清浅双眸中依旧是坚定之色：“定有办法，只不过是力有未逮。师弟，你还记得当年山海绘卷事，人、妖之间不是只能你死活。想要阻止妖魔吃人，却又不能饿死他们，这是可以做到。只是太弱小无力，是空怀有腔无用壮志，既想强迫他人违背本性，又不能为他们开辟生存之道，满口都不过是慷他人之慨空话罢。现如今既想要你能得偿所愿——让世人安然赴死，又不想要你成为众矢之，为之牺牲，也定还有办法。段折锋，你要信。”
就像他屠空桃源村那夜。
而在那之后，就算桃源村人已经明白所谓真相，知道段折锋杀人实为渡人，却终究无法将他看做救命恩人看待——只因那夜利刃与鲜血，仇恨与恐惧，都不是假。
仇恨是真，恐惧是真。
所以没有人能够轻言看破，没有人能够替他人轻言谅解，没有人能在此之后以颗平常心对待段折锋……
所以他只能是魔尊，从头到尾，都是个杀人无数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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