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珩又抬起眼,眼睛里倒映着窗外云层,看起来诚恳极。
“丁达尔效应。”
这个答案让夏习清意外。
周自珩没有说谎。
夏习清睡沉之后,周自珩心里就好像坠落根羽毛,轻悠悠地落下,所触及地方都痒得不安,可那片羽毛怎都落不地。
老师,假如爸爸妈妈不爱呢?
那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
水淹没他呼吸,窒息溺水感让夏习清瞬间惊醒,像是尾濒死鱼,翕合剧烈地汲取着赖以生存空气,他心慌地抬手,摸着自己下巴上那道疤痕。
睁眼已是黄昏,高空中云层都染上瑰丽色彩。睡梦间泄露出来脆弱面让他变得充满防备,余光看见周自珩凝视自己双眼,夏习清用手擦擦眼角,偏过头,嗓音沙哑,语气尖利,“你看什?”
周自珩脸上怔怔,他似乎刚从走神状态里走出来,那张轮廓分明脸上流露出丝迷茫和心虚。
生下你!]
[你不存在就好。]
[你是悲惨人生开端。]
低头看看,身上不再穿着那件被血染红衣服,没有卡通人物。痛觉引导着让他伸手,两只手臂上淤青伤痕,道接着道,高尔夫球杆,或是其他昂贵金属制品,只要是称手,都配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画布样,怎样被画满都不足为惜。
他终于还是侧过脸去看他。
穿过三千米厚重云层阳光,从那方小小玻璃窗透过来,飞舞着细小尘埃将空气变成雾样混浊胶体,光线穿过,留下道美妙而明亮通路,从窗子左上角,六十度斜向下,沿着入射角延长线,笔直地打在夏习清胸膛之上。
“丁达尔效应出现时候,光就有形状。”周自珩指指夏习清胸口,嘴角微微弯起。
夏习清愣愣地低下头,看看自己胸口,顺着那道散发着微光通路,望向窗角堆叠玫瑰色
“你看多久?”
夏习清猜想着自己被噩梦缠绕时表现,或许神经质地用手指抓住座椅布料,或许不争气地梦呓出声,或许还有更加丢人表现,他试图从周自珩反应里找到答案。
“有阵子……”周自珩垂下那双深邃眼,心虚地看向某个角落,又长又密睫毛被阳光照射,在下眼睑投射出长长闪动阴影。
他没有说谎。周自珩是个嘴硬人,但他不喜欢说谎。
“看什?”被窥探到脆弱面夏习清不自觉竖起身上刺,“你看到什?”
[世界上最爱你们人,就是你们爸爸妈妈,知道吗?]
整个班级发出异口同声稚嫩童声。
[知——道————]
知道。
好想举手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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