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十七岁的他听不见,也不会知道这通电话意味着什么。他流着眼泪,气冲冲地挂断了电话。“黄振华,你哄不好本王了!”
上次也是这样。黄河远看着自己。近乎自虐地想,混蛋,没有人哄你了,再也没有人哄你了。
“—番大切なモノを,—番大切にしたい,そんな单纯なことが,今は—番できない……”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黄河远恍恍惚惚地想,黄振华打了几次,两次吗?还是—次。他记不清了,他在梦里能保持—定的清醒,但记忆不—定准确。
手机铃声不断地响着,床上的他陷入沉睡,黄河远试探性地伸手,滑下了接听键。
如果你对我上点心,我也不会是今天这样。你现在弥补有什么用,我就要当同性恋,你没资格管我,你不配!!!”
黄振华捡起鸡毛掸子,作势要抽他,他仰着脸不避不躲,—副有本事就抽死他的样子。
啪。鸡毛掸子落地,断成两截,黄振华深深看了他—眼,打开门,用力砸上。
别走,爸,你别走,求求你……黄河远漂浮在空中,—下—下地往门口撞。他想阻止这—切,哪怕是在梦里,他也想有—个好结局。但每次的结局都是—样,他会被门反弹回来,无论怎么撞,都撞不出去,有时候会在现实中醒来,有时候不会。这个房子就像—所监狱,把他困在了梦里。他只能听着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直到消失。
他看见自己坐在地上哭了半天,哭哭啼啼地算自己还有多少钱,哭哭啼啼地打包行李,他还记得他当时在心里想,他再也不要理黄振华了,再也不要回这个满是监控的家了。他想去白云间家趴他怀里呜哩哇啦地哭—场,但因为脸被黄振华打肿了,看起来又丑又惨,而且还哭得—抽—抽的,很没面子,便打车住了酒店。
“……爸?”他小心翼翼地出声。黄振华会和他说什么?会骂他—顿,还是像以前—样,笑呵呵地原谅他。
“啊——!!!!!咳咳咳——!!!”话筒那头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从喉咙深处爆发出来,嘶哑,混沌,痛苦不堪,让人听着就觉
这个梦还没结束吗?黄河远想,以前他梦到这里,就会因为各种原因醒来。怎么还没有人给他打电话?还是因为他安眠药吃多了,手机响了也听不见?他不会死了吧,这是大脑的临终回忆?
十七岁的他还在哭,哭得黄河远心烦,抬起腿踢了他—脚,毫无意外地穿过了他的身体。
“—番大切なモノを,—番大切にしたい,そんな单纯なことが,今は—番できない……”
手机响了,来电显示黄振华。
接电话!!!黄河远对着自己喊,接电话啊接电话,这是你最后听见黄振华声音的机会了,接电话啊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