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垣原本以为自己要完蛋,听这话熟悉,顿时大喜,思索下便道:“夫至诚则无事矣,未至于诚,必有物以蔽之……”
上次复讲之事,不少人对祁垣还有印象,这会儿纷纷抬头朝这看来。
祁垣十几年都是个学蠹,见着先生脑壳就疼,何曾尝过这种意气风发滋味,这会儿昂首挺胸,侃侃而谈,竟越背越尽兴,等到最后字背完,祁垣还觉得不过瘾,心想方大哥若是多写些就好,这才几百个字啊。
又想,老师取“逢舟”二字果然能逢凶化吉!
教官果然大为赞赏,夸他几句。祁垣喜滋滋地坐下,心潮久久不能平复,散学云板声响,他便迫不及待地冲出去,先去找阮鸿显摆番,等惹得阮鸿眼馋之后,又头扎回号房。
连数次让他起来作答,任彦都没听清问题。后来虽也答上来,但教官却很不满意,沉下脸训他几句。
祁垣看修道堂这架势,恨不得在讲课时缩成团,藏到角落里。然而天不遂人愿,授课结束后,云板声还未敲响,那教官便趁着散学前时间,随口出些题目考教大家。
祁垣才缩下脖子,就见教官走过来,敲敲他桌子。
祁垣愣,再次傻眼。
那教官看他年纪小,倒也和气,问他:“你叫什名字?”
徐瑨正回来收拾东西,再有两日,国子监便要放假。他大哥二哥都在外当差,不定会回来,国公爷既忙于应酬,又要操心朝政,端午节宫中还有赐宴,更是忙碌。想来想去,还是得自己早些回去,让人把任彦房子打扫出来,以免失礼。
谁想他才进门,就见外面闪过道人影。随后房门“砰”地下被人推开,祁垣小脸探,见他在这,哇哇叫着便扑过来。
徐瑨把人接住,很有些无奈:“祁公子有话好好说,你这是捡到宝?”
祁垣笑地快抽过气,在他怀里赖会儿,缓几口气,才边站直身子边把今天被教官考验事情讲,说到关键处,他还得意洋洋地摇头晃脑,又大声背遍:“夫至诚则无事矣,未至于诚……”
徐瑨起初觉得莫名其妙,等
祁垣忙站起来,老老实实作揖回答,“学生祁垣。”说完顿,突然想起自己还有字,又补上,“祁逢舟。”
教官“咦”声,问:“你便是那个顺天府神童?丁酉科小案首?”
祁垣只觉周围数道目光嗖嗖射过来,顿时脸色通红,十分尴尬。
那教官看他眉目清秀,十分腼腆,倒是有几分喜欢,反倒笑着安慰他:“只考你个简单,莫要怕。”说完略思索,问他,“惟天下至诚为能化。”
“惟天下至诚为能化”是《中庸》里。方成和那本《辑录》里正好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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