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瑨虽猜到些,但听太医如此直白讲出来,还是有些意外。他记得季考那天,祁垣明明活蹦乱跳。等到晚上他回号房,没看到祁垣回来,出门去找,碰上从药房回来方成和,才知道祁垣病。
祁垣荒废学业事情他是知道,之前他肯给祁垣代笔答题,除祁垣惯会撒娇之外,也是因他考虑到祁垣往日神童之名太盛,不知道多少人盯着看着,倘若上来便考个塌糊涂,难免会被人耻笑议论。
文人相轻,自古而然。祁垣年纪小面皮薄,未必能忍得那些刻薄言语。这次季考确让众人措手不及,可若说祁垣为考试就要寻死,徐瑨又隐隐觉得,不至如此。
床上人眼睛紧闭,似乎刚刚他们三人谈话丝毫没有吵醒他样。
徐瑨定定地看着,前几天才养白胖些人,如今不过五六日功夫,竟骤然只剩下包瘦骨。脸颊凹着,下巴支棱着,眼眶也深许多,愈发显出深长睫毛
母子如今境况,在伯府里哪能比得上这边清清静静?再者旁郎中再好,又如何赶得上太医?
那太医也很为难,反倒是向俩人行礼,苦着脸道:“三公子,并非老夫见死不救,俗话说阿谀人人喜,直言个个嫌,今日这样,老夫却不得不说句直话——祁公子这光景,眼看着是从心上起,也只能从心上除。您便是放他在这,等除开些养心安神药,也无能为力。”
徐瑨知道这太医稳成忠厚,不会骗他,但若让祁垣就这回去,他也觉得不妥。
老太医看他迟疑,又是重重揖,“徐公子,非老夫绝情,而是祁公子这样亦有前例,去年有位山西秀才便是如此,心病不除,下药无效,在这边熬十二日便去。更何况监中规定,若监生久病不痊者,当遣行人送还其家,待其痊愈再行入监……”
去年确有个山西秀才在监中亡故,国子监太医还为此还被换掉两个,祁垣如今样子甚是吓人,徐瑨知道老太医害怕担责,正要劝说番,就见方成和冲老太医揖,双手送个荷包过去,苦求道:“孙太医,祁兄既然是时心急才会如此,等定会好好宽解他。但您是太医院大方脉高人,学问最为渊博,又深通医理,倘若您都束手无策……”
他说到这里,竟时哽住,只深深地揖到底。徐瑨没想到方成和竟对孙太医如此解,暗暗诧异,抬眼去看。
孙太医既惧国公府之势,又难驳方成和之情,只得叹息道:“也罢,最多再两日。若再无好转,两位就莫要为难老夫。”那荷包却无论如何都不肯收。
方成和忙连连应下,亦步亦趋地把人送出去。
徐瑨却犹豫下,又重新回到床前。
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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