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棂声音又沉又重,像被千钧重石压着,个字个字艰难从喉咙里滚出来。握着剑手骨节凸起,青筋,bao出。
他不是妄自尊大人,他张扬肆意源自于出众天资和实力。在问剑宗年轻辈弟子中,他是年纪最小那个,但实力却是最强。所有人都说百年之后,问剑宗将再多位无上天境剑仙。
当年“玄陵试”招惜败,他以为慕从云是险胜。
他闭关苦修五年,以为能雪前耻,却不想是自取其辱。
慕从云与他之间差距,没有随着时间拉长而变小,反而越发难以逾越。
沈弃将帕子收起,抿唇笑下,没有回答,而是指指失魂落魄江棂,小声问:“那个人经常来找师兄麻烦吗?”
那倒也不是,江棂找他十回,有九回都要扑空。
慕从云还以为沈弃是被吓到,安慰道:“不必担心,他不会再来找麻烦。”
说完又去看边上金猊,道:“带沈弃去万卷楼挑选功法,你先回去。”
金猊这会儿又是兴奋又是激动,但慕从云身上还萦绕着没散去剑意,如霜如雪,寒意迫人。明明说得都是很寻常话,却叫金猊硬生生打个寒颤,他想靠近又不敢,只能嫉妒地看着沈弃,不情不愿地“哦”声。
“师兄擦擦肩上化雪。”
沈弃敛下眼中暗潮,迎上前将帕子递给慕从云,笑得温良又无害。
金乌曜曜,纷纷扬扬白雪还未落地便化成水,细小水珠落在衣裳表面,留下点点浸湿痕迹。被他提醒,慕从云才注意到肩上沾水渍。
他朝沈弃笑下,接过帕子擦拭。
擦完之后正要将帕子物归原主,却发现那帕子有些许眼熟,慕从云眼中露出些许迟疑:“这帕子……”
悲天剑悄无声息悬于身后时,他第次尝到那种再如何努力也难以望其项背
沈弃怎就点感觉都没有呢?
金猊差点以为是自己修为太低不配靠近,可转头看看周围离快十尺远玄陵弟子们,又觉得自己是正常。
不正常是沈弃。
演武场上弟子越来越多,慕从云不欲再待,抓住沈弃肩正要离开,身后却忽然传来江棂声音——
“当初‘玄陵试’上,你未用全力对不对?几次三番向你挑战,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好像是他。
沈弃抿着唇小幅度笑下,垂下眼有些羞涩模样:“是师兄。从南槐镇回来时师兄给擦脸用。直好好保存着,师兄不记得?”
他抬起眼,黑黝黝眼底映着细碎天光,叫慕从云生出种想要揉揉他心软来。
好乖。
可惜大庭广众下不太适合上手。慕从云微微遗憾,将帕子递还给沈弃:“只是条手帕,不用这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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