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年岁小讨喜啊。
殷承玉心里高涨怒火散些,又恢复从容。他倾身过去,捏着薛恕下巴细细打量他,诧异发现他眼里竟然还有些不易察觉委屈。
当初说他狗脾气,还真是没错。
“你自然是比他们好用。”不然也不会重活世,还把人留在身边。
殷承玉松开手,施施然坐回去,又指指掉在地上狼毫笔,抬抬下巴:“给孤捡起来。”
上世他与薛恕之间纠葛太深。他们立场不同,中间又掺杂太多利益和野心。面对敌人时能彼此交托后背,可旦外敌肃清,他们之间结盟便不再牢固。
他是太子,未来是皇帝,有统天下开疆拓土野望。而个手握大权皇帝,是绝不可能为旁人所左右。
可薛恕偏偏是权倾朝野九千岁。
他们二人,迟早有日要兵戎相见。
他和薛恕都对此心知肚明,却在那日到来之前,默契地维持着和睦假象。偶尔连他自己也会被那假象所迷惑,生出些心软犹豫来。
许是因为今日殷承玉如精怪般蛊惑人心。他难以自抑地上前几步,与殷承玉之间距离,只隔着张宽大书案。
这些日子疏离,叫他再也无法压抑心底渴盼。
他倾身上前,狼样眼眸锁定殷承玉,胆大包天地追问道:“殿下这几日为何不召?”
他直直望着殷承玉眼睛,似是质问,又似只想求个答案。
只是无论哪种,都叫殷承玉感到冒犯和不快。
薛恕乖顺地将狼毫笔捡起来,双手奉给他后,又紧紧盯着他,似在等他下头话。
殷承玉却不继续说,而是道:“明日你随孤去个地方。”
没听到殿下继续夸自己,薛恕略有些失落。但又听他要带自己出去,抿紧唇终于弯弯:“是!”
“知道便回吧,满身酒味儿熏人。”殷承玉睨他眼,嫌弃地撇唇。
薛恕却不动,道:“天晚,伺候殿下就寝再走。
时至今日,他仍然说不清楚,自己对薛恕到底是什心思。
而他于薛恕,大抵也是如此。
薛恕从未如此直白和他表露过自己想法。
大多时候,这人都是阴阳怪气,嘴里说出来话没有句叫人痛快。
倒是眼下,虽然说出来话恼人些,却没那叫人堵心。
他要见谁,如何轮到薛恕置喙?!
他难得好脾气终于耗空,啪地下扔下笔,语带警告:“薛恕!你僭越!”
“不比郑多宝和赵霖好用吗?殿下要杀谁,替你杀。”薛恕却不依不饶,他固执地看着殷承玉,非要为自己讨个公道。
殷承玉本正气恼着,却又差点被他这番话逗笑。
两世薛恕,到底还是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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