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虎瞧见他神色,不解道:“周兄,你这是见鬼?”
“……”周知龄心脏阵紧缩,却连也半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惊恐地抬起手,颤抖着指向他身后。
后面,后面!
樊虎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正要回头去看,却不防根极细坚韧铁丝绕在他颈上,缠绕,收紧。
这套动作薛恕做得行云流水,小山样魁梧樊虎翻着白眼蹬着腿儿,不过片刻
只燃盏微弱书房内,周知龄正焦躁踱步,全然未曾理会乱糟糟片后院。
“到底成没,怎还没来消息?”
“你急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挑金贵人,还能飞不成?”出声乃是坐在周知龄对面大汉,他满脸横肉被茂密络腮胡遮住,块垒分明壮硕肌肉连甲衣都遮不住。此时叉着腿大马金刀地坐在阴影当中,倒有几分恶面罗刹恶像。
周知龄见状略微安心些,他与樊虎来往已久,自然是相信他本事。
只是他心底到底还是有些莫名不安,迟疑着道:“太子身边那个大太监薛恕就不是个善茬,他似是东厂督主,但大人来信中并未提及此人……”
个府衙只剩下个空壳。
“但眼下四处城门都已被山匪把持,山匪寻不到人,估计很快会开始搜城。”锋锐眉往下压压,薛恕沉声道:“这不是普通山匪,配合默契行动迅速,比起山匪像是士兵。”
“士兵?”殷承玉挑起眉,近日来事桩桩盘旋在脑海里,逐渐罗列出明晰走向:“冲着孤来?”
薛恕颔首,薄唇抿出冷硬弧度。
若是在编士兵,绝不可能这明目张胆地攻城,那答案便只剩下个:这些训练有素士兵,是豢养私兵。
想起薛恕处置文大东家雷霆手段,他打个寒颤,将将安稳些心又提起来。
“个太监罢,再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樊虎并没见过薛恕,颇有些不以为意。
但周知龄是见过那太监狠戾手段,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同樊虎陈明利害。他忍不住起身转几圈,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薛恕此人不能小觑,猛然转身道:“樊兄,薛恕此人你决不能——”
话未说完,便尽数梗在喉咙里。
周知龄惊恐地瞪大眼,视线定在樊虎身后。因为太过恐惧,只能发出“嗬嗬”气音。
豢养私兵是重罪,绝不是普通人可以担得起。
这湖广地界,或者说武昌府里头,能养得起私兵,又有这胆子养私兵人家,就那个——
“去周家。”殷承玉毫无迟疑道。
府城内喊杀声震天之时,周知龄亦未睡
周家下人们听闻动静已经乱做团,因没有主人出面管束,奴仆甚至后院女眷们都四散躲避逃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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