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喊声,没开门。这荒郊野外,哪儿来人,该不会是哪个晕头撞进来野鬼吧?
门外人说:“是。”
那声音很熟悉,司景走近几步,气味也熟悉极。
他吸着鼻子,狐疑地把门拉开道小缝,睁着眼睛去看——门外果然是阚泽,这会儿穿件深色立领大衣,围格纹围巾,很有些斯文败类气质。司景瞧见他,说不出心里究竟是舒坦还是不舒坦,只是总觉得有些别扭,从那天“养你”宣言后,两人各自忙碌,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司景瓮声瓮气,“你怎知道这儿?”
阚泽只笑。笑完后,却又把背在身后手伸过来。
可人类却相当在乎,把这天当年中最重要天来过。他还记得那时他脚是怎落在黄土地上,又是怎被养他夫妇俩抱着上桌,桌上有难得酒和红烧肉,还给他烧小黄鱼,外头纸糊灯笼红通通,女主人拿剩下布头剪件小衣裳,非要给他穿上,于是他溜烟跑。那可是裙子,他又不是小姑娘。
他还记得那时候空气,里头掺杂都是炸丸子芬芳。老爆米花机器被人转动,砰声,旁边小孩把捂着耳朵手放下来,围上去群。
“嗷嗷嗷,过年哦”
他还记得鞭炮声。轰隆隆,村子里头大多都只有两千响,被挑在竹竿上挂出去,半夜都能被吵醒。
那都是什时候来着?
,让老鼠开始奔跑,随即示意后头猫上去追,“来,围着这院子多跑几圈,你们最缺乏就是运动。”
“”
猫们难以置信地望他。
你认真吗,大佬,认真吗?
这可是春节啊?!
“问。”
“和谁问?”
和分盆啊。
阚泽心里说,却没说出口,又往里踏步。
现在没有鞭炮,山上静悄悄。他站在这院子里,抬头就能看见城里头几乎望不见星星。
只有风在刮。他站在这儿,他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在哪里。
门外有人敲门。
第声时,司景还以为是错觉;第二声响起,他才确定。猫们都停下来,望着。
“谁啊?”
司景不管什过节不过节,铁石心肠,“跑。”
在场猫们于是吭吭哧哧开始转圈跑。这个阖家团圆日子里,它们倒是过相当有意义而且相当热乎,追老鼠追腿脚都发麻,几乎要撞到前面那只同伴屁股。
司教官在旁边看着,掐着表,不时提醒其中几只别掉队。可慢慢,他目光却穿过这些猫,不知道落到什地方去。
这是年里头最重要节日。
司景其实不太懂节日,这些都像是人所弄出来东西。对猫而言,哪天吃好点、玩好点,便已经是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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