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来更密集。从头到脚,仿佛每个毛孔都在失声尖叫——司景手腕在颤,他
忽如其来疼痛猛地降临时,他甚至连声痛呼也没发出来。脊背弯下去,弓起来,露出手背青白片,上头细细筋脉都,bao出来,他脸白如同张纸,仿佛是被揉碎,粗,bao地扔进垃圾桶,又好像有长长钢针从天灵盖处往下刺,从头到脚都在哆嗦。
他慢慢从自己嘴里品尝到血味。腥涩,舌尖被咬破。
意识朦胧着旋转,脚却仿佛轻飘飘浮起来,再踩在地上时,是熟悉黄土地。他手中拎着刀,仍然能听见自己心脏砰砰跳动声。
呼、呼。
喘息剧烈。面前人垂着头颅,哭着用他听不懂语言哀求,涕泪横流,把底下黄土地都浸染成深色。
那是什时候?
从他看着青年拖着血淋淋刀走出村那年,到现在,虽说只是过去几十载,却像是隔许多个世纪。
泰迪跟紧两步,仍旧不解。
“可是天罚也是会消失,”他低声道,“只要诚心悔过”
“问题就在这儿,”狐狸截断他话,微微苦笑,“他并不悔过。”
时针敲响十二点。这年春日,正式来临。
妖怪酒馆里狐狸精擦洗着手中杯子,眼睛却仍然看着窗外,问,“来?”
泰迪说:“没来。”
他这会儿光是说个话就脸通红,看也不敢看长发狐狸精眼,垂着头讷讷。狐狸精心不在焉,也未曾注意,径直端着已经洗干净杯子向内间里走。
泰迪亦步亦趋跟在后头,半晌才憋出来句,“还在担心?”
“你悔过吗?”
有什声音问他。逼着他睁开眼,去看眼前这切。
“剥夺这些生命——你悔过吗?”
司景仍然提着刀,目光定定地看着地上男人,随即重新扬起刀柄——
他并没有丝毫犹豫。
只要司景还活在这个世上,就不可能要求他对当初杀戮行为表示歉意。虽然说起来很扯,可这真特,是信念。
风慢慢大起来。
司景独自躺在床上,将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可从五脏六腑处仍然有刺骨寒意层层往外冒,慢慢地开始发酵,像是有人拿着尖锐刀,硬生生地在里头搅动。
司景侧着身,咬着被子,声不吭。
——这些不过是前戏。
“怎能不担心,”长发美人笑声,喃喃,“这傻猫都说让他这时候过来。”
泰迪说:“过来”
他隐藏半句没说。过来又能怎样?
该受苦半分也不会少,该独自扛仍旧需要独自扛。司景那种骄傲性子,又哪儿会能让人看见他那时模样。
狐狸精也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继续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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