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早就不是那个懵懂无知寻求庇护稚儿。
李凤歧将他脸色变换尽收眼底,却没有与他争辩,而是抬手指着笼子道:“狼王胜。”
李踪猛然回头,就见笼子里境况不知何时出现变化,濒死狼王竟然绝地
后来老师同他说,皇家不比寻常人家,要想好好活下去,你得去争,去抢。旁人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他将这句话记在心里,并身体力行地践行。
后来大哥身死,尸体运送回宫,他看着父皇哀戚疯癫又隐含恐惧表情,心中只觉得畅快。
自此他便知道,软弱是最没用情绪,想要东西,得自己去抢。
不论对手是谁,他都不会再退让。
像只粉身碎骨也要奔向自由鸟。
李踪亲眼看着他坠落下来,鲜红血染红白衣,甚至有几滴溅到他脸上,粘稠,温热。
那日他最后也没有出宫去找李凤歧。
二哥跳鼓楼死,这是皇家丑事,皇爷爷震怒,命宫人封锁消息,同时彻查伺候二哥宫人,那些被有意掩盖腌臜事也被翻出来。皇爷爷将父皇叫去狠狠训斥番,将从前那些宫人杀杀,遣散遣散。
二哥死后,他和剩下两个姐姐,境遇反而好起来。
对李凤歧亦如此。
李踪紧紧盯着他,却见李凤歧脸上并无太多表情。
他总是这样,高高在上,睥睨切,仿佛万事万物皆在他掌控之中。
李踪很不喜欢这样感觉,这总会让他想起他那个死很久大哥。他忽而笑声:“罢,现在也不必与你说这些。”从他去北疆之后,两人之间就不似从前纯粹,虽然瞧着亲近,但许多话已经不会再说。
时间与距离,隔开太多。
医官说他受惊要休养,他搬到更好院子里,皇爷爷甚至还来东宫看过他两三回,新伺候宫人待他恭恭敬敬,吃喝用度都是顶好,他以为以后都能有如此快活日子。但没过个月,就什都变。
大哥看他眼神里带着厌恶,说他肖想不该得东西;父皇三番五次敲打训斥他,叫他莫要生出旁心思;就连母亲也语气怨恨,说他不该与大哥争,早知当初不生下他还太平些。
他吃穿用度还是最好,宫人们明面上还是待他毕恭毕敬,但他们会在没人地方掐他、咒骂他,甚至用针扎他,还会威胁他不许跟皇爷爷告状,因为这是他母亲吩咐,是对他惩罚。
他恐惧又茫然,好不容易才寻到机会出宫去寻李凤歧,却得知李凤歧要去北疆从军。他哭着求李凤歧不要抛下他,但李凤歧却说以后会常常给他写信,等他成大将军,就回来接他。
他听不懂,只觉得又回到亲眼看着二哥跳鼓楼那日,无助恐惧,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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