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小佛堂牌位还是被移到祠堂之中。
没有刻字空白牌位在众祖先牌位之中,显得有些刺眼。
李凤歧道:“牌位既已经挪到祠堂,不如择日将名字也刻上吧。”他顿顿:“就叫含章,李含章。”
这是老王妃从前总唤他名字。她将这个名字给他,连同那份爱意也都给他。
虽然她从未宣之于口过。
老王妃眼神颤颤,张口欲言,却又觉得多说也无用。
他如此笃定,必然是已经知道些东西。
李凤歧自小就聪慧过人,许多事情都瞒不过他。自怀渠身死之后,她独自人死守着这个秘密,不敢透露分毫,最后却依旧还是叫他查到蛛丝马迹。
老王妃有些迟缓地站起身,身体晃晃,旁倚秋连忙去扶她。
她挥挥手,示意倚秋退出去,方才缓声道:“怀渠临死之前,曾要发过誓,所以不论你问什,都不会说。”
妃跪在蒲团之上,双掌合十,口诵经文。
她脊背挺得很直,却依旧难掩苍老萧索。
李凤歧目光掠过她,又扫过尊尊先祖牌位,最后定在先永安王李怀渠牌位之上。
“借着今日祭拜先祖机会,母亲不若将小弟牌位也移到祠堂里来吧。”他忽然出言道。
老王妃身形顿,倏然回首,眼中难掩诧异。她定定看李凤歧片刻,眼神复杂难言,却还是摇摇头:“这不合规矩。”
李凤歧摸摸直放在腰间护身符,心中彻底释然。
“明白。母亲不愿说便不说,想知道,会自己去查。”李凤歧转动轮椅靠近,抬手搀扶着她,沉声道:“只是盼着母亲能开怀些,多陪走段。”
回上京之后,老王妃依旧在自己院中礼佛清修,这些日子他们见面次数屈指可数,今日祭祖,他才蓦然惊觉,她又苍老憔悴许多。
或许是这王府里有太多回忆,老王妃眼神越发苍老沉寂,周身缠绕着沉重暮气,这并不是什好兆头。
老王妃默默,在他手背上拍拍。眼神亦柔和下来。只是母子两人到底极少如此亲近交心,她张张口,却说不出什亲昵话语,最后只道:“你不必担忧,身体硬朗着。”
……
“规矩是死,人是活。”李凤歧淡声道:“若是父亲还在,也会赞同。”
老王妃嘴唇蠕动,似还想说什。但李凤歧却没给她机会,继续道:“如今母亲还在,小弟尚有人惦念祭拜,母亲可想过,待你百年之后又如何?”
“他本也没看过这世间眼,是心中放不下罢。”老王妃涩声道。
李凤歧默默,轻声道:“母亲就当是让心安吧。”
他直视着老王妃,眼神沉静,虽什都没说,却又什都已经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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