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空眼神倏尔转冷,最后点温情泯灭,韩蝉抬手,盯着掌心错乱纹路看会儿,拿起供桌前小刀,自衣袖上割条布帛,系在墙上架子上。
白色布条垂落下来,代表是条将要失去生命。
在这布条两侧,还有数不清布条垂落下来,或长或短,或宽或
台阶甬道十分狭窄,只有人半宽。其间片漆黑,没有丝毫光亮,只能靠微弱蜡烛照明。但韩蝉行走其中,脚步未曾因台阶狭窄黑暗有丝毫迟滞。似乎已经走过千百遍般熟悉。
他很快走到台阶尽头,又抬手按动墙上块青砖之后,面前仿佛封死墙壁自中间洞开,露出仅容人通过窄门。
韩蝉吹灭蜡烛,迈步进去。身后窄门又随之合上。
相比漆黑甬道,这处暗室里明亮许多,韩蝉将蜡烛随手放在侧,仔细地整理衣冠之后,方才绕过屏风,进入内间。
内间灯火通明,左右两侧墙壁边,各摆放着架九层烛台,排排手臂粗白烛静静燃烧着,而在最中间、正对着韩蝉方向,则供奉着尊牌位。
死活丝毫不担心。
众*员们隐约意识到这其中变化,却也没人敢指责韩蝉大逆不道,他们面面相觑半晌,最后只能不甘心承认,韩蝉这里恐怕是问不出什来,只能愈发忐忑地起身告辞。
他们来这趟,本是想吃个定心丸。毕竟皇帝向倚重太傅,皇帝情况韩蝉必定最为清楚。
可真来他们才发现,事情变化比他们所想象更为复杂艰险——皇帝情况恐怕当真是不好。
而且,太傅韩蝉竟似不与皇帝条心。
——这乃是处灵堂。
韩蝉放轻步伐上前,似怕惊扰安息魂灵。他上三炷香,静立片刻,方才低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不同于他平时冷冽。
“殷氏传来消息,说李踪胸口中箭,虽没能当场将他诛杀,但箭穿心,恐怕也活不久。”
他目光放空,似凝着牌位,又似透过牌位看着别处:“自他三岁开始教导他培养他,又费心助他夺位,却没想到他竟敢生出那种龌龊心思……本不想杀他,但他最近行事越来越张狂,日后必定会是复仇路上阻碍……”
“是以,他非死不可!”
众*员带着满心忐忑离去,韩蝉冷眼看着,忍不住嗤笑声。
他坐片刻,便拂袖起身,往后院行去。
路之上,并无几个下人,偌大太傅府中,寂静得可怕。
韩蝉进卧房,反锁上门,走到最里间后,旋转博古架上座玉雕,便见博古架朝着两侧分开,露出墙壁上暗门,以及蜿蜒往下石阶。
端起盏蜡烛,韩蝉拾级而下,暗门又在他身后合上,毫无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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