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那个在田埂上对慌乱无措他伸出援手
可块表,已经足够宣布他有罪。
郁涵没能再抬起过头。在那之后,白建生又是怎和他说呢?
“这是老天爷要给你磨炼,所以你得忍……”
“早说那种表就不应该拿着!”
郁涵没什反驳他力气,只问:“那桂花呢?”
不是现在模样,她交出那块表,下子给郁涵宣判无期徒刑。那是什时候?那是正在高考政治审核时候。郁涵走不,他不能参加考试,也上不大学,他被当坏分子批判两年。两年时间里,郁涵生病娘因为气急,没再从床上起来过,他爹恨自己把表当宝贝给儿子,也喝百草枯z.sha。
郁涵无所有,走时候就剩下具被打遍体鳞伤躯壳,和常年干活留下伤疤。而桂花告发原因,不过是因为另个知青给她买套新衣服。
成分变坏后,他也见过桂花。桂花没什愧疚,依然笑嘻嘻,脚上穿着崭新白袜子。她衣服也是新,模样很娇俏。
“郁知青,谁让你成绩还挺好呢?省城大学名额就那多,你也得替别人想想吧?”
她晃着头,靠近点,声音压得很低,“而且,你和哥在处对象吧?”
“桂花?”白建生显然怔怔,骤然愣,“桂花她也是为着想——郁涵,你不会想说这些都是桂花错吧?她还只是个小孩,她是为们家!”
郁涵嘴里忽然发出笑声。他这会儿终于看明白,白建生每天嘴上说着大义,说着宽容说着大度说着原谅,其实根本都不是什美德。真正美德,是有良知人拿来要求自己,而不是靠着这个去绑架别人。
可笑他原本看不清楚,还把对方当这种年月里头唯宝——其实白建生心里哪有什良知?就只是为自己而已。
就只是为他们家所谓声誉而已。
旦看明白,郁涵之前几年都变得异常荒唐可笑。他甚至连白建生和别女知青亲密往来都忍,以为那都是白建生心地善良,看对方可怜而多加照顾;如今看来,只有他从头到尾都是个笑话,被当老鼠样,摆弄团团转。
郁涵忽然愣,猛地抬起头看她。
“被窝说中,”桂花重新把头抬起来,“真恶心。”
她嫌弃地吐口,又拿脚在地上蹭蹭。
“不能让你把哥带进沟里去。所以,你还是安心当你坏分子吧。”
郁涵其实没什错误倾向。他根正苗红,半点不良思潮也没有接触到,真要是追究起来,就只有那块国外表——因为太过精美,所以被喜欢这些工艺品郁父忍不住买回来表,原打算等过几年放开,就把它当做传家宝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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