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黎手碰碰他手背。因着车厢里都是人,这下触碰转眼就分开。
“之后还会回来。”
他说,沉沉地望着小知青,很想亲亲他这会儿好像存着感伤眼睛。
杜云停回过头来,笑笑。
“没事,”他说,又朝着男人方向靠靠,“只要和二哥在起,去哪儿都可以。”
他又扭头,对杜云停说:“去吧,该做什做什。——这是你们这届年轻人时代啦。”
他们大半辈子都没能等到这时代。现在机遇大潮滚滚而来,郁父每天看报,都能看到瞬息万变局势。
这是多好时代。
他伸手拍拍杜云停肩膀。
杜云停没吱声,在城里头找个老实乡下人帮着照看老两口,给做做饭洗洗衣服。他走那天,郁父郁母都来车前送,郁母帮他整着衣领,直絮絮叨叨,“注意吃饭,注意休息。没事儿多回来看看,你体弱,小心别生病,啊?”
今身体已经大有好转,经过这几年养护,再加上儿子争气心情舒畅,渐渐地也停药。
只是鬼门关上走过遭人,难免都格外看重家人。郁母就这个儿子,舍不得他远走。
就在这地方,找个踏踏实实工作,进那种厂子或者当个公务员什。之后娶个条件不错姑娘,儿孙绕膝静享天伦,有什不好?
杜云停没办法跟她解释。且不说工作事,只娶妻生子这件,他便永远也不可能顺郁母心意。
他与郁涵,那都是天生就要走这条弯道人,掰也掰不回来。并且认准,就算撞南墙,也绝不回头。
好像人生活,总是不能避
杜云停应好。顾黎也站在旁,沉声说:“都交给。”
郁母抬头看他,这个身形高挑匀称男人手里拎着两个人行李,自己儿子反而是两手空空,什也没拿。她心中隐约觉着有些怪异,拢拢披肩,却什也没说,只后退步,目送着儿子上车。
叮铃叮铃车铃响起来,列车员路小跑着过来催促。
“走走,快上去,要开!”
杜云停脚踏在踏板上,随即车厢门吱呀吱呀地关上。外头郁母仍然看着里头人,她手中拽着披肩,列车带来风把她暗色披肩吹飒飒飞舞,那蓝白条纹角,好像是苏联歌中唱到蓝手帕,永远印在杜云停心里。
郁母与他谈过几次,都谈不拢。最终还是郁父出面,吸袋子烟之后挥手,下结论。
“走吧!”
郁母不可置信,扭头看他。
“你怎这让孩子走——”
“算吧,”郁父远比她看开明,“虽然是你生,可你也不能陪他辈子。孩子长大啦,有自己想法,他有更好机会,怎能拦着不让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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