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大年纪
，这小
声音都能听见。
顾黎哭笑不得，由于是在别家，并没什更进
步亲昵动作，只安抚性地摩挲下他后脑，声音沉沉，“乖宝乖。”
杜云停被这声安抚点情绪，这才肯回去睡觉。还没走出门，就又转过身来，冲他嘟起嘴，像是只小章鱼。
顾黎心领神会，先朝着房门处看眼，随即在死角处飞快地给个香甜晚安吻。
他自己却也睡不着。两人同休息好几年，几乎不曾分开过，顾黎手臂动动，总觉着缺些什，无论如何也没法合眼。他终于坐起身，将床头台灯按亮，忽听见声细小响动，紧接着有轻巧脚步声越靠越近，停留在他房门口。
虽说是接受，可时半会儿,别母还真没法习惯。顾黎本是年年都与杜云停起睡,可如今关系挑明,反而没法在二老注视下堂而皇之地进同个屋子,犹豫会儿,终究是让保姆另抱床被子去客房。
这面床刚刚铺好，回头，杜云停就从门框旁探出个脑袋,看着他，目光活像是被抛弃小狗。
顾黎摸摸他头。
杜云停看看床，又看看他，小声说：“真睡这儿？”
“嗯。”顾黎简短道，“伯父还不能接受。”
生生世世。
这四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如此自然，倒好像已经在心里想过千遍万遍。
别母不再说话。她向椅背上靠靠,目光格外悠长，只用手反复摩挲着眼前杯子。
她忽轻声叹口气。
“
和他爸，其实都挺对不住这孩子。从小到大，没陪他做过什。”
还没来得及有进步动作，门口忽然传来别父咳嗽声。随后是青年明显心虚招呼，“爸，还没睡？”
别父板着脸，瞪着他。
杜云停讪讪道：“就去倒杯水……”
“倒杯水从
杜怂怂恋恋不舍，根手指扯着他衣角，在手上绕来绕去。
“怕自己睡不着……”他密密眼睫垂下来，飞快地闪闪，轻声道，“没有黎哥，不习惯——”
客厅里看电视别父发出声响亮咳嗽，拿起遥控器换台。
杜云停：“……”
杜云停称赞：“耳朵真好。”
杜云停还在窗户上趴着,眼巴巴地透过玻璃望过来。别母望着他，又扭过头来看面前面容坚定青年,终于将杯子当啷声放下。
她说：“儿孙自有儿孙福……”
这句,便是默认。顾黎心中喜，低声道：“谢谢您。”
别母摆摆手,“谢什？……是该谢你。”
倘若没有眼前这孩子，她也不知道自己儿子会朝着哪条路走去,说不定便是歧路。可现在，别嘉言终于真越过越好,她也能放下颗操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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