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姿势保持很久,久到骆恺南肩膀酸麻,才侧过身子,小心翼翼地将人平放到床上,摘去眼镜,而后静静凝视对方睡颜。
窗外圆月高照,清辉从他们身上流过、漫过,缓缓将他们笼罩。
这刻怦然心动,比月光更纯粹。
“这容易就被拐走,真够随便……”骆恺南轻轻弹下梦中人额头,“那就说好,不准反悔。”
会莫名其妙地发火,会情不自禁地心疼……都是确凿不移证据。
无可否认,也不想否认。
他对詹子延在乎,确确,早已超出朋友范畴。
温和夜色中沉淀着片幽静,詹子延枕着坚定而有力心跳,渐渐放松,困意漫上,呼吸声越来越轻。
就在他几乎要睡着时候,耳畔传来低语:“你说不对,来接你,不是吗?”
南,不是个好老师,总让你看笑话……但不是你想那样,真……只是,只是今晚特别、特别难受……”
他平时不会说这种话,但这会儿又晕又困,轻微醉意像根针似地,扎得脑袋疼疼,刺激出强烈倾诉欲,抓着身边唯活人,像抓着最后根救命稻草。
“今晚聚餐时候,其他老师都有家人陪……可没有。”
“你知道吗,家离这儿不远,坐车两小时就到……”
“可是,回不去。”
詹子延稍稍清醒,混混沌沌地笑笑:“是,谢谢你……”
骆恺南手指插入他湿软头发,揉着几个缓解头晕穴位:“谁给你个家,你就跟谁走吗?”
詹子延舒服得轻哼,倦意又涌上来:“嗯……”
鼻音没哼完,骆恺南肩膀就蓦地沉。
睡着詹子延歪歪斜斜地靠在他身上,发出均匀呼吸声。
“你出来住还有人惦记,有人盼着你回去。……什也没有,没人盼回去,也没人来接回去……”
骆恺南注视着那张小幅开合嘴唇,里面发出声音嘶哑苦涩。
他视线不由自主地往上,扫过詹子延鼻梁、眉眼、头发……
连垂眸时扇动睫毛弧度,都能在他心里扇起阵飓风。
他不是个能被轻易牵动情绪人,如果能,那定是因为,对方已经在他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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