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无他法,席与风只好捏着他下巴,令他抬头。
江若避无可避地与他对视,或者在透过他看着别什人,嗓音破碎地重复:“跳,跳……跳。”
终于听清,席与风却怔在那里。
睫毛已被濡湿,江若很轻眨,就让眼眶里盛不下水液自眼角滚落,滴在席与风左手虎口处,滑到掌心时,已近冰凉。
却让席与风觉得烫,在心口上。
这支舞曾承载他关于未来全部想象,足以支撑他怀着腔热血,长途跋涉来到这里。
后来他才知道,梦分两种,这里既是梦想起航码头,也是噩梦开始地方。
他听见很多声音。
这学哪是跳舞,是钓男人媚术吧……老破鞋生小破鞋……中途辍学也算舞蹈学院高才生吗……当年他和们老团长儿子纠缠不清……主要是江先生过往留下案底……他还蹲过局子呢……真不要脸。
渐渐地,耳畔窃窃私语变成尖锐叫嚣和嬉笑,最后沸成锅烧开滚水。
。
于是他松开手:“那你跳给看,视频上这支舞。”
沉默延续几秒,江若才开口:“可以不跳吗?很晚,楼下邻居会有意见。”
如果放在平时,说不定真就这算,可江若忘席与风骨子里是个极其强势人。
前不久,江若刚挑战过次他权威,逼他在协议书上签字。当时江若就该知道,侥幸逃脱欠下不会凭空消失,哪怕换作别形式,也定会如数还回来。
他逃不开,躲不掉,在众目睽睽之下,先是双脚踩进去,接着是腿,躯干,手臂,以及用来呼救嘴和用以呼吸鼻腔……
直至尾声,他整个人没进那锅滚水里,瞬间被吞噬。他睁大眼睛拼命扑腾,在缝隙中寻找氧气,急迫占据全部思绪,五内俱焚,痛如火燎。
被攥着胳膊从地上拽起来时候,江若灵魂和身体起摇晃,有种被从水里打捞上来迷茫。
席与风让他坐在沙发上,问他怎,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江若摇头又点头,被扳直肩膀,又垂低脑袋,口中咕哝着什,声音太小,根本听不清。
何况他本来就没有拒绝资格。
“不是想让开心吗?”席与风看着他,用不容商榷语气,“现在就跳。”
时针和分针同指向数字十二,钟楼发出旷远而笃实声响。
稀疏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江若在空荡房间里跳支舞。
太久没跳,动作和节奏些许生疏,但随着旋律起舞已经成为刻在骨血里本能。他甚至曾想过,就算他死,化作抔黄土,那土也是会跳舞,阵风吹过来就往天上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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