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陆戟烦躁不耐,只不明白同为男子为何他如此爱哭?现下才觉得,或许只是被伤心,实在难过罢。
就像他习惯掩藏情绪,而虞小满则惯于将情感露于人前,因而他可以抹眼泪,可以放声笑,可以坦荡地表露喜恶,哪怕会因此得罪人。
换张纸,忍不住开始写陆戟名。从大名到表字,再到未曾诉之于口那个称呼,夙夜思之心神往之,写着写着便自口中念出来,虞小满自己尚未发觉,倒是陆戟抬头,用询问眼神看向他。
“没说什。”虞小满捂着嘴解释,“就是嘴里没味,想吃甜,随便砸吧两下。”
不提及倒还好,提到甜,虞小满忽然想起那支脏也没舍得扔、被他埋在院里树下糖人。
急急忙忙跑出去,垂头丧气走回来,虞小满噘着嘴像要哭,嘟哝着怨道:“土地公怎这样贪嘴,竟偷吃糖人。”
陆戟想想,道:“许是蚂蚁吃。”
车,瞧不见陆戟表情,急得探头探脑:“怎样,好玩吗?”
陆戟闻声偏过头,望向飘在远山残阳之上条碧色流光鱼,神情称不上和颜悦色,但至少不见愠怒。
受到鼓舞,虞小满忍不住又问:“好看吗?”
他问是风筝,陆戟却收回视线,比平日里多缕温度目光从他面上扫过。
恬暖春风拂面,心跳震耳欲聋,轻轻个“嗯”字飘入耳中,虞小满不确定是否听错,再追问,陆戟已扭过头去,将无心流露情绪收敛个干净。
待得弄明白蚂蚁是何物,虞小满羞赧地挠头:“当然知道蚂蚁,只不过家住海边,见得少罢。”
休沐日子疲倦来得迟,陆戟合上书时,外头雨已经停。
今日虞小满睡得早,规规矩矩地躺在床铺里侧,陆戟行至床前,扭身刚要吹熄床头蜡烛,瞧见摆在边上东西,愣怔片刻,伸手将它拿起。
是根沾泥土竹签,上头原本有片形似骏马糖人。
当日他不耐烦地挥手推开,没想会把这东西掀翻在地。等走远,回身瞧见虞小满还蹲在廊下,垂头瞅着那在泥里滚圈糖人,头顶灯笼照亮他泫然欲泣面孔。
白日晴空万里,夜里竟下起淅淅沥沥雨来。
虞小满托腮坐于窗前,思绪漫天飘飞,心想不知虞家村下雨没。
他不喜欢雨,却因为风雨过后天晴,对雨总是怀着莫名期待。
七年前,陆戟便是在场大雨后清晨救他。况且雨会桎梏脚步,至少今晚,陆戟不会从他身边离开。
闲来无事捧着诗集翻阅,念到“忙趁东风放纸鸢”,虞小满惊觉风筝或为民间叫法,纸鸢方显诗情画意,执起毛笔将这二字写满整张宣纸,确定记到脑子里才停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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