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虞小满爬下床,攀着桶沿翻进水里,哗啦声,犹如炸熟丸子下凉水锅,发出得救般喟叹。
他在水里撩开中衣,检查位于尾鳍伤。
这些日子陆戟都歇在房中,倒是方便他偷摸上药。不过鳞片有些跟不上用,经常这边还没长出新,那边又鲜血淋漓,今日发烧多半因为伤处感染,毕竟大热天总是捂着不透气,更不利伤口愈合。
鲛人虽身体强健难得生病,然旦出点状况就病来如山倒,没个三五日好不。
想着这病因由不足为旁人道,从浴桶里出来,忙差虞桃给练武场那边带口信,让陆戟忙话就歇在那边,别往家赶,陆老爷那边他会帮着应付。
摆手:“不,当然不……”说到半觉得这样与争风吃醋无异,又改口,“你去话,也去。”
讲得咬牙切齿如同慷慨就义,陆戟唇角微翘,如同听什有趣事。
这回笑得更浅,须臾便就收回去。满脑子婚宴虞小满眨眨眼睛,见陆戟仍是平时淡漠神情,以为自己眼花,垂头嗫嚅道:“到底去不去啊?”
不多时,听到陆戟回答:“这阵子忙,届时再看吧。”
既是到时候再看,那便至少有半可能要去。
虞桃刚要出门,虞小满又叫住她,叫她把备好贺礼带上。
“让大少爷明晚直接去赴宴吧。”纠结好些天,最后自己让步,虞小满心里不是滋味,“别跟他说病,就说……就说家里没饭吃。”
口信带得及时,这晚陆戟没回府。
虞小满嘴上说着不等,躺在床上又睡不着,听到点动静就抻着脖子朝向门口,见推门进来不是陆戟就黯然失落,心想果然如此,自己主动提出帮忙应付长辈,他就不乐意回家。
虞桃见虞小满烧得稀里糊涂可怜样,骂他傻:“叫你嘴硬,叫你逞强,外头哪家夫人病不是可劲儿冲相公示弱撒娇?大少爷性子再冷也是个男子,但凡男子,就没有不喜欢自家夫人小鸟依人楚楚可怜,你
虞小满魂不守舍地过几日,不知是否心思不宁影响身体,沈家婚宴前日忽犯头痛,手软脚软站不住,早晨在堂屋陪太夫人喝完茶,刚站起来就咚地栽倒在地,扶起来摸,额头滚烫。
赶紧请郎中来,开张退热方子,两副药下去不见好,虞桃心急如焚地要去求老太太再请个厉害郎中,被躺在床上昏昏沉沉虞小满叫住:“别去,……再躺躺。”
虞桃直跺脚:“躺什呀,都快烧成傻子。”
“寻常药对没用处,”虞小满吊着口气说,“给弄桶、大桶凉水,就好。”
起先虞桃将信将疑,打盆凉水给虞小满净面后,发现确有好转,赶紧差小厮抬澡桶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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