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叟摆摆手:“两盏纸灯罢,你们年轻人拿去随便玩吧。”
瞧着虞小满此刻既无措又羞赧面孔,与约莫个时辰前雨中等不到情郎落寞神色重叠,老叟笑眯眯地添句:“天亮可以加衣裳,心凉可就焐不热,忙归忙,莫要再让夫人等这久啦。”
路无言。
手倒是直
写罢,桥头又聚群年轻人,收摊半个时辰老叟也回来,正忙着做买卖。
趁无人注意这边,两人将河灯沿岸边放下去。纸为瓣,烛做蕊,两朵莲花你推搡地顺流向东,照亮片清凌凌水,如同裹在黑暗中两只灯笼。
奈何天太黑,虞小满睁大眼睛使劲儿瞅,眼眶都瞪酸,别说看不清陆戟那盏,自己那盏上头字也瞧不清晰,待到它们在护城河最东头拐个弯,便彻底看不见。
段衡催着二人回去沐浴更衣,虞小满步三回头地走着,被那卖灯老叟瞧个正着,唤他道:“这位夫人,灯可放?”
虞小满扭过头,见是送等给自己老人,粲然笑道:“放,这会儿指不定已经游到最南头去。”
檐雨滴更残,待段衡慌里慌张地携伞赶到,天上乌云已散,冒出零散几颗星斗。
段衡悄悄对虞小满说:“将军走得火急火燎,客人都没顾上送,说回去拿伞再来,他等不及,拎件披风就先行过来。”
瞧眼执笔垂首在河灯上写字陆戟,虞小满也压低声音:“他……原本没打算来?”
“不晓得。”段衡摊手,“没跟说晚上有约,见着下雨才出门,许是忘吧。”
虞小满没再多问。
老叟闻言颔首微笑,又四下打量番:“夫人盼着那位呢?”
“来。”虞小满说,“来有会儿。”
见虞小满身上披风,老叟便有数。再看他身旁坐在四轮车上男人,眼中闪过抹惊异,随即便是然:“想必官爷要事缠身,能赶来已是不容易。”
偏头看向陆戟,即便他未着官服,依旧挡不住通身贵气。虞小满点头,刚要说是,垂在身侧手忽而被牵住。
“多谢这位老先生赠予河灯。”陆戟说。
他知道陆戟并非忘,如今出现在此处,才是意外。
仰头望天,月朗星稀,虞小满在心里无声道谢,谢方才场及时雨。
雨后空气沁人心脾,可身上还湿着,不宜在外头多逗留。
虞小满抱自己灯坐在桥下台阶上,沾墨笔悬于半空,犹犹豫豫下不去手。
实在好奇陆戟写什,虞小满伸长脖子张望,不知陆戟有心还是无意,拂衣袖将腿上莲花灯遮去大半。虞小满个字都没看到,撇嘴暗说小气,到底不强求,也圈胳膊护住自己河灯,低头笔划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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