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听过陆戟那样唤他,好像怕极,喘息都在发抖。
“那昨夜……”
虞桃像是知道他要问什,径直答道:“昨夜是大少爷守在床边,整整夜未合眼。”
虞小满然。
难怪夜好眠,却在快醒来时候做个噩梦。
睁开眼时,虞小满盯床帐茫茫然瞧会儿,扭身时扯到身上痛处,忍不住低呼出声。
虞桃在屏风外候着,闻声忙跑进来:“欸祖宗,你可乖乖趴着吧,伤在后背,太医交代不可仰面躺睡。”
虞小满还迷糊着:“太医?”
虞桃说:“是啊,大少爷从宫里给请来,这会儿去耳房煨药。”
虞小满点点头,塌肩膀趴在床上,侧脸枕着垫高锦被,实在没力气动弹。
虞小满做个梦。
梦里他游曳在片寂静幽深海域,上不见青天下不触海底。
他游啊游,路都没见到同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拼命往前游。
忽地,头顶炸开声惊雷,海面波涛翻滚,汹涌肆虐,有人声自后方传来:“抓住他,他身上有宝贝!”
猛个激灵,虞小满甩动尾鳍游得更快,那帮人举着刀枪穷追不舍,他连头都不敢回。
许是因为失血虚弱,这觉睡足足七个时辰。
虞小满连刀如何从身上拔走都不记得,眼下胳膊稍微动动便会牵到伤口,疼是次要,吃饭喝药都要假手他人实在羞得紧。
用过午膳,在虞小满第五次问“大少爷怎还没回来”时,外头传来串脚步声。
太夫人在丫鬟搀扶下蹒跚而来,见虞小满好端端地坐在床上,扯笑容道:“满脑子都是启之,这地方可还有老太婆容身之处?”
搬凳子请太夫人坐在床边,虞小满被仔细盘问
清醒着喝下碗药,觉得伤处没那疼,虞小满在虞桃搀扶下坐起来,冒着热气菜粥端到面前时,他才想起什,问:“大少爷呢?”
“皇上召见,进宫去。”虞桃把勺子收回来又吹吹,送到虞小满嘴边,“为给你医病,大少爷连夜差人进宫请太医,许是扰皇上清梦,这会儿赔礼去吧。”
“他没事吧?”
“能有什事?刀可是你为他挨。”
昏迷前发生切,在虞小满脑海中只有个隐约印象,他记得陆戟抱着他,唤好几声他名。
“看到吗,在发光就是宝贝!”有人激动地吼,“快点,就要追上!”
虞小满吓坏,无头苍蝇似到处躲。好容易游到底,被团飘荡海草绊住鱼尾,虞小满忙俯下身去解开,视线低,便瞧见胸前发着光团。
抬手轻轻按上去,那光芒随着心跳时明时暗。
挨着心脏,想必是极重要东西。
……是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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