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倒数第二个周六,时濛早早起床,将阁楼窗帘拉开,窗户大敞,每画笔就向窗外看眼,手机也放在身旁最近地方。
他在九点整给编号为001号码发条信息,问傅宣燎今天什时候来,对面直没回复。
想着可能周末加班在忙,时濛等到下午三点,又发条,问他晚上想吃点什。
今天阿姨买鱼,时濛特地去厨房提醒她不要放辣。
“鱼不放辣也可以做得很好吃。”阿姨虽然答应,神情却有些犹疑,“可是今天傅少爷会来吗?”
很久以前江雪就知道时濛有多固执,不管摆事实还是讲道理都不可能把他劝动,她能做也只有关心和陪伴。
“明天他要是……”
“没来”两个字江雪没说出口,她换轻快语气:“你就给姐打电话,想去哪儿姐陪你,就算你要爬珠穆朗玛峰,姐都跟你去。”
时濛点下头,慢吞吞地说:“不爬,太冷。”
而且那里没有傅宣燎。
还是被他这毫不犹豫架势弄得心脏停跳半拍。
“宝贝,你就这样把姐走上巅峰梦撕碎。”她拍着胸口叹息,转脸又摆出凶相,“下幅必须比这个好,给姐把梦拼凑回来,听到没?”
时濛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把手机放到空荡荡画架上,拿起旁书翻开。
是本关于人像光影处理书,已经被翻出卷页。江雪见问:“还在看?想好画谁吗?”
时濛张开嘴想说什,名字到唇边却奇怪地没能发出声音。
“会。”时濛说,“他没说不来。”
时濛世界构成很简单,非黑即白,凡许诺必践约,傅宣燎没说不来,那就是会来。
他们
没有傅宣燎地方,就更冷。
(下)
视频挂断之前,江雪忍不住多两句嘴:“那什,以后就算画得不满意也别撕啊,姐新房在装修,正缺几幅挂画。存在即合理嘛,你觉得不好作品,总能在其他地方发挥作用。”
时濛应下。
当时没觉得哪里特别,孰料第二天,这句话竟成时濛能抓住最后根救援绳,在他坚守多年信念濒临崩塌时刻,给他提供个扭转局势方法。
最终他只摇摇头,不知是没想好,还是没把握,总之暂时画不成。
他和傅宣燎事,江雪从高乐成那边听说些,没敢多问。
怕他钻牛角尖,江雪尽量把话题往轻松里带,比如“要不姐帮你找几个人给那姓傅套麻袋揍顿吧”,或者“不如让你爸给那合同加条关于违约赔款赔死他。”
时濛却笑不出来,他既不想傅宣燎受伤,又不需要那多钱。
他只想傅宣燎能跟从前样,每逢周六就和他见面,哪怕两个人就在家待着,什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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